“允许我……处理伤口吗?”
代珣冷不丁的礼貌问询,把唐之皎问懵了。
见她没回答,代珣摊开手,衬衫腹部伤处晕出一大片红,他说:“比想的要深,血凝不住,需要做些处理。”
唐之皎:“可以啊……为什么要问我?”
代珣瞄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
他起身离开,穿过书堆搭起来的门洞,抚着灯的开关,回头看向还站在原地的唐之皎,慢悠悠问她:“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接着,他又轻轻笑了起来,低声呢喃:“我家从没来过客人……所以我有些开心。”
他的低笑如蛊似毒,那声音就像在唐之皎腰窝猛地一撞,把她的耳根给烧热了。
代珣的声音其实很柔,但他的声音有一种天然的摩擦感,有砂砾的摩擦感却不算沙哑,放缓了讲话就会有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从声音中渗透出来,而他只要说得多,特殊的咬字和重音的放置,会给他的话多添一分缱绻。
代珣站在那里等了她许久,唐之皎才从刚刚的声音冲击中清醒,问他,“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第一遍只惊讶他的声音了,压根没听见他在说什么。
代珣认真重复了一遍,去掉了自言自语的那部分。
唐之皎:“我从姚思思那里来,你是会生魂托梦吧?”
代珣沉吟片刻,回答:“生魂托梦……哦,你说的是引神问心吧。”
唐之皎眉毛都要拧成一根了,她发现即便专心致志听代珣说的话,她也还是听不大懂。
“引神问心是什么?”
代珣:“不太好解释,我先去处理伤,边走边说吧。”
他关了灯,黑暗中,好似还回头看了她一眼。
尽管看不清,但莫名的,唐之皎好似能脑补出他回眸的那个画面。
唐之皎就像被勾起好奇心的猫,腿不受控地追了过去。
代珣边走边开灯,他讲话很慢,很注意节奏,不疾不徐的给她讲了引神问心。
唐之皎:“这不就是生魂托梦吗?”
“嗯,听起来,道理是一样的,只不过叫法不同。”代珣点头。
他打开通往地下室的门,开了灯,侧过身叮嘱:“小心脚下,台阶有些松动。”
木质的楼梯,因地下室潮湿,边缘有磨损和霉斑。
“你从哪学的生魂托梦?”
“生来就会。”
下了台阶,他打开地下室的电路总阀,唐之皎看清了地下室的装潢。
像实验室,药瓶药物堆满墙,中间还有个手术台,操作台上放着种类齐全的手术刀和工具。
代珣走到操作台前,解开衣扣,镊子夹起棉球擦了伤口周围的血,看清了伤口的位置,叹了口气。
唐之皎站在几步开外,时刻注意着他的动向。
代珣翻出一个小瓶,取了针筒,手法干脆利落地将针头扎进了腹部。
唐之皎靠近了些,问他:“这什么?”
“麻药啊。”他一本正经道,“伤口有些深,需要缝合。”
他边说边处理着,而后抬眼看向唐之皎。
唐之皎:“什么事?”
“帮我拿一下……”他说,“你身后的移动架,三号线。”
唐之皎把移动架推到了他身边,离他近了,视线便不由自主落到了他腰间。
杀鬼不是捅心脏,而是捅丹田,所以她那一刀戳下去,代珣的伤口自然是在小腹,当时他应该有侧身躲避的反应,所以伤口偏左靠下。
他就这样把腰身抵倚在手术台边,低眉缝伤。
代珣身材很好,肌肉线条漂亮不过火,他把裤子稍微松开了一边,人鱼线也很明显。
唐之皎较真了起来,这种身材,是幻象还是夺舍?假的吧?
这么想着,唐之皎伸手摸了。
她手真切地摸上去后,代珣不动了。
抬眼,看见他红着脸,眼睛差点惊圆了,一脸被唐突的模样,瞪着她看。
唐之皎:“真的?”
代珣:“……是啊。”
这仍然无法说服唐之皎,她弯下腰,贴近了,鼻尖差点戳到他腹上,又摸了摸,问道:“不是幻化的?你到底是人吗?”
“……是。”他回答。
“那你为什么浑身鬼气,你鬼气都冲破屋顶,我还没到你家门口就感觉到了。”
代珣:“我从小就这样。”
“那你这样,平时怎么生活?”唐之皎不懂。
鬼气损人气,要是遇到八字不耐的,跟代珣这种人聊个天,估计都要生场病。
“我不出门。”代珣回答。
“一次都没出去过吗?”
“嗯。”代珣笑了笑,“没啊。”
“你今年三十?”
代珣仰起头望着天花板想了好久,惊愕道:“对啊,已经有三十年了……好快。”
唐之皎收回了手:“你既然不出门,你哪来的这身材?”
代珣理所当然道:“因为我有在好好的运动,管理健康。”
“那你学校……上过没?”
“没有,但我有接受教育,也在学习。”他说罢,继续低头缝补,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