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虽然觉得可惜,但见沈眉庄的确神色恹恹,到底顾念她的身子,便也允了,只嘱咐采月用心伺候。
回到住处,温实初早已等候在侧,行礼问安后见沈眉庄挥退左右,便搭上脉,焦急地问道:“快让我看看,你身子还虚着,骑了这么久的马,可别累了。”
沈眉庄见温实初如此关切自己,很是欣喜,道:“我无事,自入宫以来许久未曾骑马,今日也算是尽兴,我的身体有你悉心照料着,哪里就那么脆弱了,倒是你,怎么巴巴的跑这来了?”
温实初见沈眉庄的确只是有些疲惫,并无大碍,这才放下心来,“我去碎玉轩请平安脉,采星说你跟着皇上来园子里骑马了,怕你身子吃不消,不来亲自看着,我心里总是不踏实。”顿了顿,又道:“若是不来,不知何日才能看到你骑马的英姿。”
“你看到了?”
“是,甚少见你如此开怀,宛若朝霞,我终身难忘。”
沈眉庄觉得近日以来,温实初行动言语上愈发少了些顾忌,虽是欢喜,却也担忧,问道:“你就这么跑了过来,不怕别人闲话?”
温实初道:“人情世故向来非我所长,还是卫临说起,太医本就难有建树,全赖此次救了惠妃母女才得皇上另眼相看,又承了惠妃美言才得以提升,多巴望着惠妃娘娘一些,也是应该的,再说都知道我身子废了,行走起来也少了许多顾忌。”
沈眉庄笑道:“确是这么个理,只是这样,委屈你做个趋炎附势的小人了。”
“眉儿,若得时时与你相见,趋炎附势又如何?”
“你能惦记着我,我心里已很是欢喜,这些年太后庇护我颇多,如今她病着,我总该尽尽孝心,你且等等,纵不能时时相见,我也总盼着与你逍遥几日。”
“纵是一日,实初此生无憾。”
沈眉庄虽在危难之时得温实初表明心迹,但又何曾如今日一般说得如此通透,心下大喜,吩咐采月打点上下,留温实初共同用了晚膳,这才依依不舍地分别。
第二日一早,沈眉庄起身梳洗完毕,悄悄问采月:“温实初走了吗?昨夜有没有闹出什么动静?”
采月道:“温大人昨夜就走了,吩咐奴婢好生照料小主,切勿再逞强,奴婢给温大人带了些吃食,都是他素日爱吃的。”
见沈眉庄点头,采月才继续说道:“小主平素治下极严,尽可放心,况且昨夜出了件大事,奴婢还正要向小主禀报,昨夜夜宴之上,果郡王不小心掉了荷包,里面有一副浣碧姑娘的剪纸小象,原来果郡王和浣碧姑娘早已两心相许,熹贵妃认了浣碧姑娘做义妹,要嫁于果郡王做侧福晋呢。”
沈眉庄听了,却很是诧异:“我只知浣碧仰慕果郡王,怎的果郡王竟也有意吗?”
转而想起在凌云峰见到甄嬛之时,她光彩如故,显然是时常精心打扮,当时自己便起了疑心,派人仔细查探才知道除了温实初外,果郡王竟也是凌云峰的常客,加之前几日还打趣浣碧长得愈发像甄嬛了,心下有些了然,怕是有人李代桃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