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笑白:“……就是江迎的父母,许姨先被砍的,后来保安都把人钳制住了,出门的时候被挣脱了,那个疯子发疯似的到处捅人,许叔和一个保安怕捅到病人,上去拦……结果……许叔被砍的时候,手里还死死握着刀……”
“后来我们听说那人是个杀猪的,手法特别利落,刀刀致命,许叔当场死亡。许姨被砍了两刀,在icu躺了整整两天,最后还是走了……”
周禾隐约看到过这则新闻,那是轰动全国的恶性医闹事件,后来宜城市一医率先实行安检政策,也不再安排夫妻俩同时值班。
“那会儿江迎跟在父母身边,在宜城读书。因为这事儿整整休学了一年。老太太一个人带着他到处散心,后来也没去宜城,而是直接回了我们这儿,继续入学中考。”
说到这里,施笑白苦笑:“还记得上次我老公说江迎成绩好,能上a大对吧。他宁愿去a大,也不愿意去宜大。”
周禾一句话都没说,她想要说的话都被堵在喉间,涩得口腔发苦。
施笑白说完有些累了,支着下巴:“总之呢,江迎是个好孩子,心理也没长残,性格……表面上没什么缺陷,这样就行了。好好长大,成为父母的期许吧。”
周禾张了张干涩的唇角:“他会的。”
施笑白一愣,而后意识到她笃定的声音,轻笑:“连你也这么确信,说明这孩子真的很优秀。”
“是啊。”周禾的声音被暗夜里冷风的吹散,淡得让人恍若未闻。
两人坐了很久,直到施笑白老公出来:“该回家了。”
夜很深,月亮很圆,乡下安静的夜只能听到蛙声;施笑白和她老公送周禾到民宿门口:“早点休息啊,我们先走了。”
“好。”
周禾目送两人离开,转身走进院子。
她推开铁门,看到一团白影蹲在石子小道上,怀里撸着猫,眼睛盯着一盆花。
周禾还以为自己眼花了:“……江迎?这么晚了你在干什么?”
许江迎默默扭头,对她说:“赏月。”
“?”周禾抬头望着月亮,又圆又亮,跟着银盘子似的。
想起之前发的让他去休息的消息,周禾走向前,有些好奇:“你睡不着吗?”
许江迎丢了猫,许豆豆和周禾混得很熟,三两下跳进她怀里:“喵。”
周禾摸了摸猫,见许江迎不吭声,她歪歪头,以为他没听见:“失眠了?”
“呵。”
许江迎站起身,鼻子灵敏闻到她身上的味道,眉头微敛,“你喝酒了?”
“没有。”
“那你身子怎么有股很重的酒味?”
周禾抬起手臂嗅了嗅:“可能是沾染到了。”
“哦。”许江迎看看时间,“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周禾看手表:“十二点。”
“你还知道啊。”
他的眼眸像是被浸在清冷的月光里,显得稀薄沉静,声音更是未明不清。
周禾不明所以:“我知道啊,我们说好这个点回来的。”
“算了。”
许江迎摸了摸头,往大堂走,一边走一边问:“你吃宵夜没?饿了吗?”
“我不饿。”
“嗯。”
许江迎走进大堂,转身站在屋檐下看着周禾。
她还穿着那身灰色紧身上衣和牛仔裤,一个人好像只要换种风格,变化就会十分大。
原本许江迎只觉得周禾给他温婉干净的气息,可此时看来,并不是,女人的性感韵味扑面而来。
而不懂事的许豆豆还在她怀里瞎几把乱窜,衣服被卷起衣角,露出细腻的皮肤,隐约能看到腰间的弧度。
许江迎默默望天,眨了眨眼睛。
周禾抬头正巧看到这一幕,疑惑:“你眼睛不舒服吗?”
许江迎:“……没。”
“哦。”周禾点点头,将许豆豆放进猫窝里,对它说:“我要去睡觉了,你也乖乖睡觉。”
她又跟许江迎说了声,转身上楼。
许江迎盯着她的背影,真的很想说一句:周禾,你能不能别穿这身衣服了,要命。
真的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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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江迎要春游那天起得很早,不过早上照例和老太太去卖包子,周禾也在,她也每天都去。
一开始她只是跟着,慢慢也会帮忙打包,只是她话少,从不与人交谈。
有些好奇的熟客会问老太太这姑娘是谁,老太太都说是孙女。
每次她这样说,周禾都会很害羞,垂下双眼,脸颊发热。
因为这种感觉太微妙了,像偷来的亲情。
包子卖得差不多了,老太太顺便去买点菜。
只剩许江迎和周禾守着推车,许江迎道:“我等下去学校了。”
周禾知道许江迎要去学校,但不明白他特意提醒。
“是的,怎么了?”
许江迎看着她:“我们要去春游。”
“……我知道,8点集合。”
“所以……”许江迎手撑在推车上,无意识捏紧,话也说了出来,“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
周禾惊了。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