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密室里摆满了一排排高大的木制架子,架子上挤满了大大小小各种形状的水晶瓶。里面的魔药原料被跳动的幽蓝火焰染上一层诡秘的光。
魔药原料和受潮木头的味道混在一起散发出腐朽又古旧的气味。
不怎么美好的气味丝毫没有影响到那个穿戴着厚重黑袍在工作台上忙碌的人,那低矮的工作台上也被试剂瓶和晒成干的魔药原料挤满了。只有飘着坩埚的魔法阵周围还有点空余。
穿着黑袍的人念念有词不时从台面上取来魔药原料丢进坩埚里。他的声音从厚厚的口罩里传出来显得沉闷极了,“一粒蓝尾人鱼的眼泪,两瓣火焰花的花瓣,三滴吸血树的汁液”
古老的语言像是什么咒语一样被吐露出来,“嗯?”那道声音顿住了,随即提高了声音说:“小黑,去架子上给我拿点吸血树树汁。”
在桌角小盆里乖乖瘫着像团脏水一样的史莱姆听见主人的呼唤猛地直立起身体,飞速的在架子上找了几遍带回了一个空瓶。借着火光看清自己的瓶子是空的后史莱姆猛地化成了一滩水。
从工作台一路流到地面,还绝望的吐起了泡泡。
"喂,起来啊。材料用完又不是你的错。"魔法师有点无奈,他真搞不懂这些脑子空空的魔法生物到底在想什么。
他掏出一根古朴的小法杖随手挥了几下,史莱姆就像是被什么托举起来一样飘了起来,落回了角落的小盆。
是时候该补充材料了。魔法师想着。
他不再管还在冒泡的坩埚,随手拉开了宽大的袍子扯掉了口罩,露出了被称为少年都有些勉强的脸。
但那张脸上的神情却是与稚嫩外表所不符的成熟,黑曜石般的的眼睛冷淡的低垂着。常年不见光的苍白脸颊被口罩闷出了丝丝红晕。浅色的发丝有些许的凌乱。
他把脱下的长袍和口罩挂在密室出口的衣架子上。衣架子下缓缓亮起魔法阵为衣服消毒以便下一次的使用。
然后就“啪”的一下打开门迅速的踏上楼梯逃似的离开了地下的密室。看来又被密室不流通的空气闷到了。
坩埚里还在冒泡的魔药几乎是一接触到新鲜空气就发出“噗”的一声冒起了黑烟。史莱姆习以为常的一口吞掉了那些报废的珍贵魔药。
魔法师走出了地下室来到自己法师塔的最顶层,他在这里开辟了一片小药田,专门种着他常用的生存能力强的魔药,平时都是由他养的史莱姆们打理的。
他蹲下身去摸了摸那些一见到他就很亲昵的围过来的史莱姆,然后拨开了从法师塔顶部垂下的滕蔓深吸了一口从不远处的森林吹来的新鲜空气。
阳光透过藤蔓洒在他银中泛着蓝的发丝上给他的头发镀上了一圈毛茸茸的光晕。
他打了一个懒洋洋的哈欠伸了个懒腰来缓解身体长长时间没有运动的酸痛,静静地眯着眼睛吹风,感到魔药失败带来的烦躁也渐渐被微凉的风吹散了。
只不过失败了一次小小的试验罢了,才打败不了大魔导师莫兰纳。那个有着少年面孔的魔法师撇着嘴想到。
莫兰纳作为特里克王国首屈一指的大魔导师,魔术协会的元老级人物,受过国王亲自封赏的勋爵怎么看都是已经走上巅峰的大人物,可是这位大人物却有着无人所知的烦恼。
那就是身高,不,说的具体点其实是外表。莫兰纳作为一个天赋绝伦的魔法师从小就被校长亲自带到了魔法学院研习,也最终不负众望的在十几岁的幼龄就成为了别人一生都无法企及的大魔导师。
可他没有想到的是在他的身体与自然界的魔力因子达到了一种平衡的时候,他的身体停止了发育。也就是说他的外表永远的停止在了十几岁,不论他的年龄如何增长他的身高也没有再拔高哪怕一点点。
那时年幼的他完全没有意识到为什么周围对他殷殷教诲的导师们的外表十几年间完全没有变化过。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尝试了无数的办法,现在只有寄希望于神秘的魔药学领域。
他现在居住的地方是特里克王国边陲的一个小镇,离小镇不远的地方就是一个物产丰富的大森林,森林的魔力因子很活跃所以野生的魔物魔药都很丰富。他当初就是看重这里丰富的资源才搬来的。
刚到这儿时这里只有几户人家,贫穷又破败,连村庄都称不上。还会有森林里的魔物跑出来破坏人们本就艰难的生活,他实在看不下去出手干预了一下才让这种现象灭绝。
后来这里被认为是受到魔法师庇护的地方人慢慢的就多了起来。
几十年后贫穷的村庄也渐渐发展成了一个还算繁荣的小镇,小镇上的人对莫兰纳既尊敬又爱戴,知道这位魔法师不喜欢被打扰也不太爱出门。
莫兰纳回想起自己上一次踏出法师塔可能还是半年前。他在塔里囤积了大量的魔药材料,每次把这些材料耗尽才会出一次门。出去补给材料和购置一些生活用品与食物。
伟大的魔法师也是需要吃饭的。
本来按道理来说这些小事只需要收一个魔法学徒然后统统交给学徒就好,可是莫兰纳坚持认定自己自己的法师塔不需要第二个人。
他们只会把他的法师塔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