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这么多年,抓过的毒贩越多,对毒品的了解越深,就越控制不住对白色粉末的憎恶和害怕。也正是因为他对自己的弱点如此了解,才知道秦河作为一名真正资深的缉毒警,其心态跟自己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对毒品也只会更加的抗拒。
不过,正是这种害怕,这种恐惧,才能
保护他们避免在摸黑前行时,滑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田春达嘴唇动了动。
宗哥似乎在笑着说什么,可能是打趣,同时喋喋不休地自夸。胖子在努力配合他,试图转移毒贩的注意力。
但这些喧杂的背景音对田春达说,突然变得十分模糊。
“唔——”秦河突然捂嘴起身,含糊不清道:“热。”
宗哥大笑道:“好货就是这样的啦,跟老黄卖的那些不一样吧?你们在这等一等,药劲散过去才行。来大兄弟,你也来一根,帮他发散发散……”
田春达弯腰将秦河一把打横抱起来,顺手接过宗哥递来的自卷烟别在耳朵上,痞笑道:“行,去趟洗手间。”
紧接着他向胖子丢了个眼色,也不管毒贩是什么反应,在红毛灰毛俩马仔的哄笑声中径直进了包厢里自带的卫生间,反手关上门。
嘭!
田春达连个顿都没打,先拧开水龙头,再一按马桶冲水键,在两种水声的轰然掩盖下把秦河往墙上重重一抵,低喝道:“你疯了?!”
秦河却异常从容,摊开掌心说:“冷静一点。”
田春达低下头。只见秦河刚才按住
鼻翼的左手上,掌心内侧靠近锡纸的那一端,赫然沾满了白色粉末,全是毒品!
田春达紧抓着秦河肩膀的手一松,突然没声没息软了下去,直蹲在地上抱着头,虚脱般长长松了口气。
秦河拿不准他在想什么,迟疑了会
儿才半跪下身,推了推他,问:“你没事吧?”
“……没,”田春达抬起头,满脸都是类似于超脱的神情,乍看上去有点像突然进入了贤者时间。他唏嘘说:“我差点被你给吓软了。”
秦河道:“……没事的。”
田春达镇定下来:“时间不多了,你赶快离开这里,到夜店后门三春巷尽头一辆车牌尾号三个1的大切诺基那里报警,通知外围行动组马上突破!强行撞门!快!”
卫生间靠建筑外墙,有个小通风窗,宽度也就秦河这种身材能勉强通过,再从二楼跳到夜店后门堆积的垃圾堆。
田春达往掌心呸呸吐了两口唾沫,就起身徒手去拆窗。接着秦河从小窗钻了出去。
几分钟后门外一声轰然巨响。
原文^。来^自于小说.
包厢门重重撞上墙,又飞速弹回,被人一脚踢开。哗啦啦数不清的脚步涌进了包房,卫生间里的田春达同时听见外面传来一道威严的怒吼:
“不许动,警察!”
田春达冲出卫生间,看到宗哥和他
的手下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刑警抢上前控制住了。
在返回公安局的路上,坐在车里的田春达想到了来局里见儿子尸体的时雨光父母。两位老人为独生儿子的悲惨死亡悲痛欲绝。现在,总算能给两位老人一些安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