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东有些得意地耸耸肩膀:“你看你看,你也说生气,生气也是很多犯罪的动因。”
“我还说我劝好了她,你应该也听到了。”穆兰对他的断章取义很恼怒。
“你怎么知道你劝好了她,可能是她假装好了,怀恨在心,准备报复,你无法断言,或证明她恢复如常了吧。”
“是,是,我不能证明”,穆兰喃喃地说,心里开始担心中国的法律可能是当事人必须证明自己无罪,才会无罪,而不是相反。不过她还是不甘心地接着说:“我劝过她无数次,我了解她的反应,你们也无法证明她没恢复正常,对吧。”
“我们能,因为她带刀去找她前夫的。”
“那是为了吓唬她前夫,不是为了杀他,而是在谈不拢时用自杀来吓唬他,她怎么会杀他,他是她的金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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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钱,哼,你难道不知道有很多人并不认为钱很重要,丈夫,完整的家庭,忠诚,这些都是更重要的,当她失去一切时,绝望了,因而杀了他。”
“当然,你说的情况我相信有。”穆兰身体向后一靠,有些嘲弄地说:“尽管我对此持一种叫‘存疑’的态度,阔得不耐烦的人和有钱无处花的人常常认为钱不重要,可现在这种人中国很少。还有一些是没有钱或挣不来钱的人也说他们不爱钱,但缺乏说服力。哼,反正在我生活的小圈子里没有人认为钱不重要,尤其是在当今这个世界上。而且,当你享受到金钱的好处时,你会更认为它美妙无比。你知道,他们结婚不久齐建就开始挣钱了,舒适的房子,漂亮的衣服,高档的化妆品,后来,又有了车子,这一切都意味着美好舒适,让人迷恋,而当你习惯并依赖这种生活时,你会发现所谓‘清贫而尊严’的生活并不像想象的那么容易度过,何况‘尊严’的内涵和要求是因人而异的,刘扬虽然离婚了,但她保留了房子和不少存款,齐建每月还要支付一些赡养费,尽管当初因为相信是假离婚,提的要求少了些,可也得了该有一份。至于你说的爱情,如果一个女人在六年婚姻里有四五年在适应着丈夫的婚外情,一般而言,会淡化很多,直至没有。其实,离婚是一种解脱,她才三十岁,依然年轻漂亮,可以寻求新的幸福,没有必要为谁陪葬,她不是你认为的那种为爱而活,爱情至上的女人,其实那种女人我认为很可能是极端自私而又偏执可怕的,以爱为借口满足自己,折磨别人罢了。我们都是想得开的人,所以我认为刘扬不会杀人。”
“你说的有道理,可情况又很难解释。”一直沉默的田春达终于开口了:“我也有很多怀疑的地方,不合情理啊。”又停了几分钟,他接着说:“你先回去吧,以后可能还会有许多要问你的地方,希望你多合作。”
穆兰有些不情愿地离开了。
田春达站起身伸展了一下有些困乏的身体,嘴里嘟囔着:
“我真的有些想不清,你想,首先她进去仅有五六分钟,太短了;其次他们之间隔着老板台,她必须趁着他没有注意的时候投毒;第三,她的确带着刀。可是,她怎么会又投毒又用刀的,难道怕毒不死他,补两刀吗?她上过大学,不会这么没常识吧?!而且,据刘扬交代,她记得她进门的时候齐建喝的水,氰化钾是剧毒,怎么会几分钟之后才毒发身亡呢?她包里也没有氰化钾残留,包氰化钾的器物也没找到,还有据刚才穆兰说的似乎杀人动机也没有。”
“你不能听她一面之词”,郝东揉揉鼻子说:“依我看,可以解释得通,她一进屋,他前夫给她倒水,这需要背过身子,这时她飞快地投了毒,谁知道,齐建马上就喝了水,于是死了,刀是掩人耳目的,可以为自己无罪辩解,她上过大学,所以比较狡猾,至于杀人动机,不能只听穆兰的,得问问别人。至于她自称的齐建的喝水时间更不能听她说。”
“那盛氰化钾的器物是什么,当时就拘捕了她,毫无发现。”
“这倒是一个问题,不过也能说得通,你想,她总不能带一包氰化钾去,那岂不是当场败露了,这是谋杀,当然要有策略了。当时有五个人在场,全部证实之前半个小时左右没有人进去过。”
田春达轻轻摇摇头:“如果你是刘扬,你认为这是有策略的谋杀行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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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东沉默了,他也感觉这不像精心策划的谋杀,而像明目张胆的故意杀人行为,一般情况下,这种类型的凶手常常坦承自己的罪行。刘扬绝望、惊慌、而又坚决的否认,这使他也有些疑惑。停了一下,他说:“恐怕我们得再问问那五个人。”
“在场的五个人,哦,我们先问秘书王小雁,再问职员李向东和周志强,然后问齐建的未来太太冯芸芸,最后问他的竞争对手王海雄,怎么样?”田春达沉思着建议。
王小雁是齐建的秘书,据反映是规规矩矩,和老板绝对清白的那种。其实,在这个小公司里,她的职责只是接接电话,打扫打扫卫生而已。她的容貌和也她的名字一样普通平凡,既不妖艳也不难看,既不聪明也不愚蠢,当然不聪明仅指头脑里的知识而言,在生活的许多方面,可能是精明过人的。
这场谈话并没有什么额外地收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