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白白净净的,个子很高,三十多岁,穿着也不俗。从他脸上的表情来看,并不像那些到案的杀人犯那样,要么从容,要么冷漠,要么悔恨。他的表情,更像是不明就里。
“认识吧?”郝东把一张卓然的证件照扔在审讯椅上。
微博男伸头看了看,说:“不认识。”
“南山市义伦实业的总经理,卓然。”郝东提示性地说。
“真的不认识啊,警官。”微博男哭丧着脸,“我从来没去过南山市啊。”
“微信聊天记录我们都看了,你还想抵赖吗?”侦查员说,“她的微博名叫颜如玉1985。”
田春达直感叹郝东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能力。
“哦哦哦,是小玉啊。”微博男又侧头看了看审讯椅上的证件照,说,“这……这也不像啊。”
“说吧,你和她什么关系?”郝东问。
微博男舔了舔嘴唇,说:“就是,一般朋友。朋友算不上啦,就是网友,网友。”
“网友?”郝东冷哼了一声,“如果只是网友,我们会怀疑是你杀了她吗?”
在审讯室外的观察室的刑警都能感觉到微博男可能全身的汗毛都要立起来了。他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说:“我……我……我冤枉啊我,就是约个炮而已,我怎么就……我……真的不是我!”
孟晓春低声说:“不是他杀的人。”
田春达侧眼看了孟晓春一眼,奇怪这个姑娘怎么这么武断了?
郝东把微博男扶回座位,说:“那就老老实实交代。”
“真的,我就是除夕夜和她一起过的而已。”微博男说,“你们可以查啊,飞天大酒店。”
“可是他们不是没查到卓然的住宿记录吗?”坐在观察室里的安义刑警问田春达。
田春达说:“其实这个不好登记的,因为宾馆也不知道是一个人住还是有同住人员。如果卓然不想留下证据,不登记身份证,只登记这男人的,警察哪里查得到?”
“那调取监控摄像不就完了?”孟晓春说。
田春达摇摇头,说:“前不久有个案子,我了解到这家五星级酒店的监控摄像只存档一到两周就自动覆盖。这都两个月过去了,还能查到什么啊?”
问讯室里微博男继续说:“可是第二天一早,小玉就说要回去了,不然来不及什么的。然后我们就在酒店分开了。仅此而已,其他的,我真的一概不知啊。”
“他应该没说假话。”孟晓春说。
“听他这么说,卓然原定计划应该是来和他过一个除夕夜,然后第二天上午赶回南山,再驾车去南山机场接皎义伦。不过,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情打断了她的计划。”田春达说,“而且,她为什么失踪这么久才死亡?难道还有其他的情人?”
“有钱人啊,会不会是被绑架了?”安义说。
“可是皎义伦也没接到勒索电话啊。”田春达说。
“如果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绑匪一直没能获取皎义伦的联系方式呢?”安义说,“或者,皎义伦明明知道,只是他一直不说呢?”
“有道理,下一步对皎义伦还是要调查一下的。”田春达点头表示认可。
“就没有了?”问讯室里郝东厉声问道。
“真的没有了,不过你们可不可以别告诉我老婆?”微博男耸着肩膀侧了侧身,双手手指交叉抱拳放在两腿之间。
“他绝对还有别的事情瞒着,没有交代全。”孟晓春直接拿起话筒对郝东说了一句。
问讯室里的微博男听见孟晓春的话,猛地一惊。
郝东盯着微博男。
“我真的都说完了。”微博男说。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不够证据刑拘你啊?”郝东说,“卓然和你约炮之后,就神秘失踪,两个多月后,陈尸环城公园,而这期间她没有任何音信,我们是不是有足够的理由拘捕你?”
“可是我真的是冤枉的。”微博男一脸委屈。
“你是在逼我上测谎技术吗?”郝东说。
许久,微博男低头说:“好吧,我说。其实确实还有个小细节。我和卓然分开后不到一个小时,我就接到了一个匿名的电话,应该是个男人的声音,很奇怪的声音,就像是电视上用了变声器的那种。他说是掌握了证据,知道我在飞天大酒店开了房间,让我乖乖听话,不然就电话联系我老婆。因为我之前骗我老婆说除夕夜要出差,所以如果这个人把这事儿告诉我老婆,我就惨了。”
“什么号码?他问你要钱了?”郝东追问道。
微博男摇摇头,说:“号码是一大串数字,不是正常的电话号码。这个人奇怪得很,我以为他会问我要钱,可是他没有,他说‘如果不想你老婆知道,就乖乖交出和你睡觉的那个女人的微信号’。他是想要小玉的微信号啊!还那么大费周章的。我就是觉得告诉他小玉的微信号也没什么嘛,就把小玉的微信号告诉他了。然后我还担惊受怕了两天,之后那人也没再联系我了,我觉得也就没事了。对了,对了,听你们这样一说,我觉得肯定是这个人杀了小玉,你们去抓他啊!”
“怎么抓他?你还有什么其它的信息吗?”郝东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