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个动机很明显,我应该可以早点想到的,却花了那么长的时间。现在想来,我当时的注意力都放在其他地方,完全没想到那一点,其实答案就是那么简单。”
刘藤这时想:到底是什么呢——即使已经知道齐斐是凶手,我还是想不出答案。
想不出齐斐杀申高的动机,想不出齐斐杀曲兰的动机,想不出齐斐杀沈月的动机,也想不出他非在这个云雾山庄杀人不可的动机。
田春达接着说:“刚才我稍微提起过8月在南山市发生的案件。我想大家应该都知道内容,不过,我还是再描述一遍。”
田春达继续说:“8月28日晚上,有人潜入李家产业董事长李享助的住宅偷东西,结果杀了一名警卫逃逸。这个案件的搜查一直陷入胶着中,最近才出现了有力的目击者。很快,警察就将李享助的儿子李家充,亦即申高列为重要嫌疑犯,下令通缉他。你们一一包括申高本身在内,因为正好在旅行中,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沈月死前曾经提到过一件事,她说也许跟8月的案件有关,现在只剩下仲强跟刘藤知道这件事。
“沈月说案发的那天晚上,申高打过电话给她。那时候,她觉得申高好像服了毒品,还听到跟他在一起的曲兰的笑声。除此之外,她觉得好像还有另一个人在那里。因为不确定是谁,所以她到最后都没有告诉我们那个人可能是谁。但是,我仔细思考这个‘另一个人’的存在意义,发现在这个旅馆发生的案件的动机之谜,其实很容易解开。”
刘藤想,没错,沈月说过可能有另一个人,跟8月的案件有关。前天下午,听完沈月的话后,我也一直在想那个人到底是谁,当天晚上还跟仲强讨论过这件事。啊,对了,昨天又在那个大厅碰到沈月时,我的心思全放在其他事情上一一她死前告诉我的秘密一一根本就忘了问那件事。而且,那时候,那幅肖像画又突然掉下来,打断了她的话……
“如果那个‘另一个人’,跟申高、曲兰一起涉及那个案子,那么,情形大概就是现在这样。”
田春达看看深深叹一口气的刘藤,又继续说:“在毒品作祟下,三个人犯下了不可挽回的罪行。事过两个半月,所幸警察都没有怀疑到他们。申高向来是个乐天派,认为应该不会有事了,非常放心。而曲兰的个性也非常率性,她告诉自己说,自己只是在车子里等而已,所以也显得很悠哉。可是,另一个人却坐立难安,生怕警察的搜查触手有一天会伸向自己。在这样的状况中,如果这个人在跟你们来旅行途中,得知警察的搜查行动,他会怎么想呢?
“他会想——回到南山市,申高就会被逮捕,接受审问,到时候他当然会供出其他两个共犯的名字。这么一来,自己就完蛋了。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杀死警卫的人不是申高,而是这个‘另一个人’。这样的话,他就更不能把申高交给警察。而申高的女朋友也会成为注意目标,所以,可能的话,她也要除掉……
因此,这个人被迫在暴风雪停止、大家离开这里之前,封住申高跟曲兰的嘴巴,他不能让这两个人回到南山市。他也可以把警察的行动告诉申高,劝申高赶快逃走,可是,这样并不能保证申高一定不会被警察抓到。最后,他整理出一个结论,那就是目前只有申高遭到怀疑,还没有人知道他与案件有关,所以,只要封住申高和曲兰两人的嘴巴,就绝对不会有人知道自己的存在。
但是,人们是在前天申高死了之后,才知道那个消息的。如果我刚才所说的动机正确,那么,那个‘另一个人’,亦即凶手,应该是在那之前就知道这个消息了。
那么,凶手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
你们所待的地方,连一台电视机都没有,当然不可能看新闻;连电话也在刚到的那天晚上断了通讯。唯一可以想的就是收音机,而冬云医生车上的收音机已经坏了,所以只剩下齐斐带来的随身听,以及向杨迪小姐借来的这个旅馆的收音机。
在此,我们必须注意到一件事。那就是申高的尸体被发现的前一天——16日,这天下午6点之前,有人打开过大厅里收藏木屐的玻璃箱。这是莫永为了补充箱内防干燥用水时发现的,我问过有没有人打开过,可是,没有人承认。可见碰过木屐的人,就是杀死申高的凶手。由此可推测出,当凶手偷偷打开那个箱子来看时,就已经在心中架构出模仿杀人的计划了。
因此,凶手最晚在16日下午6点之前,就已经知道那个消息了。人们向杨迪小姐借收音机是在那之后,所以,凶手只能从一个途径得知这个消息——就是齐斐带来的随身听。”
“那么,田队长,”安志贸然插嘴说,“齐斐听到那个消息,是在第一天晚上,三原山火山爆发的事引起骚动的时候吗?”
“这么推测应该没错。”
田春达眯起眼睛,望着半空中,仿佛想透过时空看到过去。刘藤也跟着他眯起了眼睛,回想他们到达这里的那天晚上——15日晚上,在沙龙发生的事。
曲兰说想听气象报告,齐斐就去把随身听拿来。他自己先戴上耳机听,听着听着突然微微叫了一声“什么”,声音听起来很惊慌。我们问他怎么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