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我痛啊!我没能救到二哥啊!”沈定河捂着胸口十分痛苦。
沈镇山握住沈定河的手:“唉,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也该释怀了,二哥的死完全就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你啊!”
“不!是我的错!我拿到开赦诏书,可是我去晚了。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二哥,在我面前被腰斩。二哥死的不痛快,他还在地上足足写了十个惨字,惨啊!”沈定河悲痛地说。
沈镇山一拳锤在桌上,愤恨地说:“四弟,你还不明白吗?这是那老女人的手段,她让你伪造诏书去救二哥,又派人拖着你,最后导致二哥被腰斩。事后,她又以私自伪造诏书的名义,革去了你京兆伊的官职,一箭双雕啊!”
“人言虎毒不食子,那老女人可比虎还毒,当年先帝突然驾崩,加上如今皇上病成这样,估计都跟她脱不了干系。”沈定河笃定地说。
沈镇山说起皇上的密旨:“如今说这些也无用,皇上托孤于我兄弟两,就是想让我们保住皇后的命,让皇子顺利出生,进而继承大统。”
“难办啊,我一个退休的王爷,手上没有实权,倒有些人脉关系,而你说白了就是臣子,怎么能插手后宫的事?”沈定河忧虑地说。
沈定河又提道:“皇太后一直看皇后不顺眼,皇上在时,她有所顾及。一旦皇上驾崩了,我们兄弟两能保住吗?退一步说,皇后十月怀胎生出也不一定是皇子啊!国不可一日无君,三哥,我们还是要三思啊!”
“四弟,你倒是说道根上了,其实很多大臣都不看好皇后的肚子,并且许多宗亲都盯着皇帝位置。”沈镇山摸着胡子分析道。
“七哥的儿子天生聪慧,外传三岁便能吟诗,待人谦和,做事有度,如今弱冠之年正是妙龄,许多朝臣都认为他是当皇帝的最佳人选。”沈镇山又提到。
沈定河摇摇头,提醒道:“三哥,你别忘了还有后宫那位呢!朝堂上那群腐儒说的话,她可不喜欢。她心中肯定有其他人选,后宫干政,朝纲紊乱,我估计天下大乱不远了!”
沈镇山听后眉头紧皱,他表示赞同,“此事万万不能着急,得从长计议,观时待变吧!”
乌云笼罩着金碧辉煌的紫禁城,刺骨西北风呼呼嘶鸣,橙黄色的琉璃瓦反射出冰冷的光,一排排雄伟壮丽的宫殿矗立在大地上,却在天空的阴影下显得阴森可怕。
紫禁城下潮湿闷热,这是暴雨的前奏,阴暗的水沟中,无数的蜉蝣飞向天空,它们在暗处成长,待到雨时,飞到空中结束生命,朝生夕逝便是如此。
沈镇山一行人走后,沈定河也来到后花园散心,沉思间撞到一仆人,仆人当即跪下全身颤栗,打着自己的嘴巴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一不小心冲撞了王爷。”
沈定河清醒过来,他没有怪罪仆人,挥挥手让他退下了。
此时,沈定河发现儿子一个靠在画栏上呆呆的看着天空,他便小心上前,轻拍儿子的肩膀,问道:“小远,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沈远解释道:“其他人太吵了,一惊一乍的,为了耳朵清净一会,所以我把他们都赶跑了。”
“原来是这样,那小远刚才又在看什么呀?”沈定河摸着儿子头。
沈远指着天空说道:“蜉蝣,天上飞的黑虫子。”
“小远,那你为什么看它们呀?”沈定河疑惑地问。
沈远一脸凝重,说道:“父王,我觉得很悲哀,人的一生太过短暂,如同天上飞的蜉蝣,朝生夕逝!”
听到儿子的回答,沈定河一惊一喜,没有想到儿子小小年纪,竟能思考人生哲学。
沈定河决定好好的引导一下儿子,说道:“人生确实短暂,过不了几个春夏秋冬。我们不能决定生死,却能选择自己的人生。”
“太祖皇帝和其他开国元勋,出生不过是织席贩履之徒,屠猪卖狗之辈,囚徒墨首之子。其碌碌无为三十余年,后逢乱世,太祖皇帝欲救黎民于水火,起兵反抗**,历战十四载,终于不惑之年,克成帝业,创万世之基。你父王虽无太祖皇帝雄才,亦精忠报国进取不已,你可谨记。”沈定河举例说明。
沈远听后内心激荡起伏,回应道:“孩儿记住了,内修文德,外修武艺,长大以后努力成为像父王一样的国家柱石。”
听到儿子以自己为榜样,沈定河心中甜蜜蜜的,毕竟那个父亲,不想儿子视自己为榜样。
沈定河内心笑嘻嘻,外表则要板着脸,语重心长地说:“小远,如今正是国家危难之际,内有后宫乱政,外有强敌环伺。你父王老了,心气弱了,很多事力不从心,国家的未来,还是要靠你们年轻人。”
沈远看着两鬓斑白的父亲,心中感慨万千,当即回答:“孩儿必定极尽所能,不负国家,不负人民。”
沈定远看着一脸真诚的儿子,想着平常调皮捣蛋儿子,竟然有如此志向,激动把儿子搂在怀里,拍着儿子背说:“你放开去做,有事父王给你担着。”
深夜,万佛堂烛光闪烁,上千支蜡烛照的佛堂如同白昼,烛光映在金佛上,金光四溢,乍眼一看好似佛祖显灵一般。
寂静的宫道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两个人影一盏红灯笼,沈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