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粼粼而行，见立春锯了嘴当葫芦，裴湛也失了逗弄的兴趣。两个人默默无语的闭目养神。
半路元宝下去买了一趟包子递到车厢里。
裴湛吃完了两个，眼瞅着立春还在那里细嚼慢咽，忍不住嫌弃，“吃饭跟猫似的，上了战场就算不被鞑子杀了，也得饿死你。”
“我又不用上战场，着什么急？”立春反驳。
她已经摸清了裴湛的许多规律，像这种无所谓的挑衅，还必须得接招。要是不吭声，裴湛没准就会生气。
果然，裴湛没有生气，还笑嘻嘻的打量她，“改日有机会，爷带你上战场去，好好板板你这吃饭的臭斯文。”
这话就不用再接了，把裴湛惹急了，当场就能把她送到战场去。
别人去不了，裴湛绝对能把她送过去当炮灰。
该怂的时候要怂，该傻的时候要傻，这是当丫鬟的生存技能之一。
再说了，裴湛这纯粹是在她身上找乐趣，没准她吃的快了裴湛会说她是猪，不讲斯文。
当丫鬟难啊！当裴湛的丫鬟更难！立春已经醒悟了，自尊这种东西还是不要太在意。
终于到了青山书院，马车堪堪停住，立春就掀起了帘子跟着元宝的脚步跳了下去。
坐车太久腿脚有些麻木，立春差点扑倒在地，幸亏元宝一把扶住了她的肩，将她硬托了起来。
裴湛一掀开帘子就看到两个人动作暧昧，紧紧的挨在一起，瞬间脸就沉了下去。
元宝双手还没来得及收回来，只能注视着裴湛从车上跳下来，被裴湛狠狠的瞪了一眼，不由自主的缩回了手。
立春腿麻站立不稳，一个踉跄被裴湛扯住了后衣领带到怀里，“心急个什么？是个男人都想扑上去？”
忍，忍，忍，立春在心里默念三遍，才一脸委屈的抱怨，“奴婢腿麻了。”
“嗯，”裴湛哼一句放过她，“是奴才。”
“嗯，小的记住了，”立春乖巧的接口，她才不要当奴才。
“没事了就站好，被人看见了影响不好。”裴湛扶住她站好，义正词严的教训。
“是，我知道了。”
立春只能承认错误，心里却在鄙夷，也不知道是谁把她硬拉到怀里的。
“进去吧，”裴湛抬起头看向青山书院的牌匾，目光有些晦暗不明。
立春接过元宝递来的书包，一瘸一拐的跟在裴湛身后向大门口走去。
书院的门庭高大，看起来巍峨雄伟。今日是入学时间，四扇朱红色的大门全部敞开着，每一扇大门跟前有两个侍卫。
立春跟着裴湛走了右边门口，两个侍卫看过了裴湛的学生证，又检查了立春手里的书包没有违禁物品才放了他们进去。
进到书院里面，灰色的墙体显得厚重古朴，宽阔的场地以青色的石板铺面，红色的甬路穿插在其中向四面八方蜿蜒而去。
处处都清洁整齐，透露出书院清贵的雅韵。
立春紧紧的跟在裴湛身后不敢言语，她能感觉的到裴湛进了书院就有些落寞和郁闷。
难道是裴湛在这里混的不如意？
立春跟着裴湛拐到了一处院落里，院落的门口挂着一块木牌：丁三班宿舍。
两个人在一间偏僻的屋子前停住脚步，裴湛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里面有两个床铺，一左一右都挨墙摆放着，中间有一个书桌正嵌在两床的床头位置，能放些书本水杯之类的东西。
整个房间看起来阴暗逼仄，连立春住的西厢房也比这个宽敞明亮。
裴湛坐在右边的小床上示意立春坐下，“青山书院分甲、乙、丙、丁四个学院，甲院最高，丁院最低。每个学院分三个班级，一班最好，三班最次。”
见立春没听懂他的意思，接着说道，“我现在是在丁院的三班。”
对于习惯阿拉伯数字的立春来说，甲乙丙丁还是挺拗口的。
立春在心里默算了一下青山书院的规格分类，甲乙丙丁代表大学四个年级，一二三班代表三个阶次。
换算过来就是大一三班，合着裴湛是在最次的班级。
再看看这阴暗潮湿的房间，联想到他们走过来经过的房间。
唉！怪不得裴湛会郁闷！
换作是她，她也郁闷。
在家里被众人捧着供着的金贵公子，到了这里混成了最低等的位置，落差巨大，难免心情失衡苦闷。
估摸着时间差不离，裴湛起身带着立春往丁院走去。
进了丁院三班的教室，班级里已经来了大部分人，穿过教室的甬道，裴湛的位置在最后面的角落里。
立春再次无语，替裴湛流了一地心酸泪。
立春挨着裴湛的位置坐下，陪读也是学生，正常听课，但是不用交作业，学好学坏随意。
立春原本还以为裴湛带她来书院是恶作剧，如今看来……，什么都不用说了，立春拿出裴湛的作业开始检查。
果然，十道题错了六道题，也不知道裴湛是怎么算的。按理来说，立春教给他的术算费费心都能作对。
想到裴湛的“委屈”，立春把话儿咽了下去，“这几个重算一遍。”
裴湛面无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