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坐在旁边的长条石上歇匀了气，见裴湛那里暂时没有什么需要伺候的地方，才站起身来观看风景。
别人都是赏景观山，她总不能白来一趟。
靠着悬崖的边上立着一块石碑，碑身前立着几个观摩欣赏的人。
立春朝着石碑那里走过去。
碑身正面刻着：小蓬莱。反面刻着：人间奇景蓬莱胜境。
立春在那里静立了片刻，断断续续听着有人介绍“小蓬莱”的由来。
原来立春她们所在的这一处地方，每逢阴天或是秋冬季节的早晨就会升起团团云雾，犹如仙境。更有风卷云浪的奇景，一团团云雾随风翻滚把人裹在其中恰似仙人在云雾中飞行……。
立春扭过头朝着裴湛那里瞅一眼，正看到裴湛和袁真嘻嘻哈哈起身向石碑这边过来。
此时碑前就剩了立春一个人，立春往旁边让一让给两位主子腾出观赏的地方。
石碑本身没什么好看的，尤其是对于裴湛这种不爱学习的“文人”，就算是“小蓬莱”三个字刻的铁画银钩，他也没有什么兴趣。
袁真从小学问好，这也是他比裴湛优越的地方，观摩了一会儿石碑的刻字早看出裴湛的无聊，再看看旁边低眉顺眼的立春，联想着马车里的“调教”，袁真顿时起了恶趣味，“裴老三，风景胜地要不要做首诗留念？”
裴湛早等的不耐烦了，正准备回石桌那里，一转头看到袁真眼里的揶揄，再想起袁真半路上的“挑衅”，两次受憋，他也不是那种软趴趴的好脾气。四下一唆望看到立春杵在那里，“潘立春，给你袁大爷做首诗！”
立春不防备被点了名，有些错愕，“我，我作诗？”
“不想做也可以，下个月的月例…”
“不要！不要！我作诗。”立春没等裴湛说出后面的话来，慌的赶紧接话。
再让裴湛扣下去，扣成习惯，她跟裴府真成了一锤子买卖了，除了卖身银子，啥都没有了。
作诗可能不太现成，但是背诗还是行的。在脑海里寻了一遍，立春选了个贴景的诗句：只有天在上，更无山与齐。举头红日近，回首白云低。
裴湛愣了，袁真也愣了。
裴湛自己作诗不行，但是立春做的这首诗好与不好他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袁真就更不用说了，他都想要鼓掌了。
立春这首诗怎么说呢，个个都是平凡字，意境却比诗高深。
裴湛也没想着真让立春作首出彩的，他只是找个台阶下去。
“再来一首，”裴湛命令道。
“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裴湛沉默了，目光看向立春有些五味杂陈，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立春的才学。
逼真的小像，高深的术算，优异的声乐，还有这惊才绝艳的诗句。还有什么才能是他不知道的……
袁真的眼里有了羡慕，他知道立春这丫头不是个庸俗的，不但能当陪读，还能在他面前不落逊，又得教习喜欢，现在连诗都做的这么大气，若是出身好………
可惜不是他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