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垣走开大概两三步的距离,身后却没有声响,他听见江樾很冷的声音。
“你马上就见不到他了。”
顾一垣却显得很平静,他平静地接受沈长清不喜欢他的事实,也很平静地认命,因此说话的嗓音也显得很温和。
他其实很有爱人的天赋,只是淡淡地站着,也一派风流韵致的干净味道。
“你想让他滚出覃川?”
“是,怎么了?”他冷漠地反问。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因为我想。”
“你没有必要这样做。”
江樾笑起来,话语里有淡淡的讥讽意味,“我觉得有必要。”
“怎么了?你不是也很讨厌他嘛,顾一垣,现在来我这里装什么好人,你可不是这种性格。”
顾一垣愣了几秒才回神过来,这么多年,江樾第一次对他唇齿相讥,他垂下眼,显露出一瞬间的怔然。
良久,才在嘈杂的游戏竞技爆炸声中轻声说。
“我只是不想她太难过。”
两人在原地站了一会,沉默一点一点盘踞开来。
“啪”一声门被摔开,卫初从房间里出来,径直走到冰箱门前,从里面拿出一瓶冰汽水,水汽冒出一点,打到卫初手背上。
“怎么不玩了?”顾一垣问。
盛时从门口探出半个头,笑的和个弱智似的,“他输了不认账,耍无赖不玩了。”
卫初白了他一眼,“累了,我去睡觉了,等一下别叫我。”
“不是吧,赖皮鬼,下午的课也不上了啊。”他跑出来,看了看顾一垣又看了看江樾,也没有注意到两人之间的低气压。
知道顾一垣不怎么玩游戏,于是准确扯住江樾的手把他往游戏房里拉。
“我还没有玩够,你陪我玩。”
江樾看着盛时坐在前面的地毯上兴奋地打着游戏,仿佛天生就有着用不完的活力,他的背影比小时候宽阔成熟不少,嘈杂的游戏声都盖不住他
。的笑。
江樾静静地看了一会,才突然问,“你是不是很讨厌林绝?”
“对啊,这个冷脸怪物,也不知道长清怎么看上他的,还不如一垣呢。”
他自顾自地又接了一句,“不对,他和一垣有什么好比的,压根比不了。”
江樾突然想起刚刚和顾一垣的对话,有点头痛地按了按眉心,“你记不记得我暑假前和你说过的话?”
“啊?什么话?”
江樾很显然也并不指望盛时能记得,于是直接挑明了,单刀直入地问,“如果我说我要让林绝永远不要出现在这里呢?”
“你觉得我做的过分吗?”cascoo.net
盛时有点无所谓地接话,“嗯,有一点吧。他也没打扰到我们吧,你用手段让他转学干嘛,而且人家还在跟长清谈着恋爱呢,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这么简单的道理,不懂啊?”
他还在没心没肺地玩着游戏机,眼看着这一局马上就要通关了,突然手腕被人狠狠一扯,手柄掉落在地,“啪”一声,他游戏里的小人撞到一个拐角死了。
盛时站起来,气地大叫,“江樾,你发什么神经呢?”
他没接盛时的话,而是把刚刚的问题又问了一遍,“你觉得我做的过分?”
“不是,你逃避我的话题是吧,是不是眼红我的战绩。”
他弯下腰,顺手捡起手柄,还在浑不在意地说着话。
江樾咬着牙,眼睛通红,一步一步逼近盛时,“连你也不站在我这边是吗?别人就算了,为什么你也不站在我这边?为什么?”
“不是,我什么时候不站在你这边了,我只是觉得......”
“觉得什么?觉得我残忍?觉得我狠厉?觉得我不近人情?”
他突然变得尖锐又敏感,几乎是一步步在逼问着盛时,盛时被他弄得一直往后退,站停在身后巨大的电子屏幕上,江樾双腿抵着他,盛时没见过他
。这个样子。
从他们认识开始,一直斗嘴,一直吵吵闹闹,但江樾几乎从来不和自己生什么大气。
他第一次去他家弄坏了他珍藏的机器模型,后来不小心踩碎了他费了很大力气搞来的游戏机,他偷拿江樾的亲笔签名球衣最后搞得乱七八糟,他最多也就是骂骂自己几句,几天不和自己说话而已。ωωw.cascoo.net
从小学和他认识开始,无论自己犯了什么事,闯下什么祸,都是卫初和江樾给自己兜底。
真正算起来,他只对盛时发过一次火。
是初二的某一天盛夏,他那时候和一群人打球打的昏天黑地,回家累的倒头就睡。
第二天和江樾上学的时候,他一天都沉着个脸,盛时问了半天也没问出原因。后来还是顾一垣好心提醒昨天是江樾生日。
盛时一拍脑门,操,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但是他记得自己给他发过生日祝福了,也不应该这么生气吧。
盛时哄到最后自己脾气也上来了,江樾终于咬牙切齿,脸涨的通红,“他们俩过生日你给他们精心挑选礼物,给我就一句生日快乐,敷衍老子是吧。”
盛时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