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时在上楼梯的时候一直在说话。
“你说我要不要把那个生日礼物给沈长清啊,昨天有点来不及,没好意思给。”
他自顾自琢磨,“我给了,她会不会不要啊,显得我自作多情似的。”
“我花了好大心思挑的呢,她要是直接当我面拒绝了,那岂不是很尴尬。要不然她去吃饭的时候我直接塞在她置物柜里,反正她也不清楚是谁送的,总不能直接丢在垃圾桶里吧。”
江樾神色平常地往前走,像是没听见盛时的碎碎念。
盛时急了,一把扯过他的衣袖,“你他妈的,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听了,”江樾漫不经心地回答,“你说你很想把你精心挑选的生日礼物送给沈长清。”
“不是,我什么时候说这句话了。”
“可你刚刚说话的语气就是这个意思。”
“好吧。”盛时突然有些丧气,“那你说她到底要不要啊?”
“不知道,”他拍了一下盛时的脑袋,“她又不像你心思那么好猜。想给就给,犹犹豫豫可不是你的风格。”
盛时没说话,两个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路,他突然问,“江樾,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和我说。”
“一天到晚我他妈除了睡觉时间恨不得吃饭上厕所都和你一起,我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你他妈缺心眼吧。”
盛时沉默,理是这么个理,但他总觉得江樾最近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
等两个人踏进教室,盛时往沈长清位置上看,发现她和林绝两个人端端正正地坐在彼此位置上,耳朵通红。
盛时暗叹,活死人也能这样呢,目光清亮,爽朗清举的。
他走过去,内心似乎下了一番决定,“呐,给你的,昨天的生日礼物,没来得及给你。”
林绝抬起眼来看了他一眼,又是以前那种神色,盛时习以为常,反正他除了对沈长清几乎都这种眼神,又冷又暗,像沼泽深处不见光的阴翳。
“你先拿着嘛,”盛时的声音里带着一点哀求和撒娇,“大不了回去再扔掉,实在不行,你拆开来看看,我保证你不讨厌。”
两个人的手还在桌子底下握着,沈长清察觉林绝无意识握紧了一瞬,可能是怕弄疼她,又很快松了。
沈长清笑笑,她说,“你拿回去吧,我不接受,但谢谢你的好意。”
盛时听到她这样说,像是早就预料到,他把东西放在沈长清桌子上,然后径直回到自己座位上。
盛时发现她对不喜欢不在乎的事情和人其实都保持一种凌厉的机锋,其实很难从她脸上窥见厌恶和仇恨之类的情绪,她根本无所谓,好坏都与她无关。
她很冷静,对他们那几个人甚至是对所有的人的态度都不在乎,所有的情绪,或激烈或喜悦或难过,都悉数供奉给自己喜欢在意的人。
察觉过后,他一时间不知道是难过还是释怀。
江樾紧跟在他身后,走回自己的座位,眼睛无意识扫过沈长清和林绝。
面无表情。
晚自习放学,林绝还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人都散的差不多了,回廊上也没有任何脚步走动的声音,他还牵着沈长清的手,大拇指蹭在她虎口处。
沈长清无奈,“林绝,你今天牵过我好多次了。”
而且每次都牵很久。
林绝把下巴埋在沈长清肩窝里,轻轻嗯了一声。
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像是牛奶和茉莉的味道,还掺杂了一些其他的,或许是茶香,又或许不是,他对香味不太有研究,分辨不出来。
他只知道沈长清很香,弄得他有些心猿意马,他的唇在她锁骨上摩挲。
沈长清被他弄得有些痒,她推推他的头。
手却被猝不及防地攥住。
林绝眼睛亮亮的,映着月亮清冷的余晖,直愣愣地看着她。
沈长清话还没说出口,被林绝的吻打断。
他轻轻吻了吻她的嘴角,带着一触就走的温度,然后又移开,沈长清感觉左脸湿湿的,他拿舌尖舔了舔她鼻子旁的痣。
像是有些不够,他又重新抱着她,搂着她的腰撒娇,“清清好香,你在引诱我亲你。”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
“好吧,是我主动上当的。”
沈长清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拿起自己的书包就跑,就连准备今晚要复习的书也没来得及装进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还是说,“明天见。”
林绝脸上浮起浓厚的笑意,“明天见,清清。”
顾一垣在不远处无意瞧见这一幕,惨淡地笑了笑。
他像是突然被截停的一节火车,既没有脱轨,却也无法再前进了。
顾一垣静静地往回走,他想,自作自受,罪有应得。
是命运对他这么多年来一帆风顺的惩戒。
他认输,信命,遭报应,都是活该。
林绝把教室的灯关上,走廊上还有算得上明亮的灯光。他想着沈长清的脸,明天应该买热一点的牛奶,不然她来了又该冷了。
喝冷的总归不太好。
整栋楼都没有什么人,让他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