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开例会,沈长清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
操场上刮过点冷风,沈长清缩缩脖子,上面的人在讲什么她都听的迷迷糊糊,有一下没一下地往她脑袋里传。
幸好没有讲多久,人群散开。
她浑身没有什么劲,被人推搡着往前走,然后撞到前面的人身上。
沈长清下意识说了句对不起,抬头竟然发现是裴书,对方扯过她的手腕,把她拽到一边。
人群一点一点往前走,陆陆续续地走得差不多了。
她们一前一后地往楼上走。
裴书踏进教室,还是说了一句,“你身上很烫。”
沈长清失笑,抬头时发现她已经进去了,只留下一个削弱的背影。
沈长清上完第一节课发现自己实在没有什么精神,又热又冷,两种温度同时灌进她身体里,浑浑噩噩地发着虚。
她强打着力气准备去医务室开点药,下楼梯的时候发现脚步都打颤,腿脚发软,不小心摔跪在楼梯口。
周围没有什么人,沈长清“嘶”地倒吸一口凉气,慢慢扶着扶栏站起来。
刚刚摔的时候太厉害,膝盖那里渗出一点血来。
还真是,沈长清有些无奈地想,祸不单行。
她扶着楼梯一阶阶往下走,然后一个人站在她面前挡住了她,很瘦。
她抬头,看见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林绝。”
对方却依旧站着,问,“你怎么了?”
“啊,”她如实回答,“刚刚不小心在楼梯口摔倒了。”
沈长清感觉对方压了一口气,有点呼吸不顺,沉默了几秒才吐出来。
他蹲下来,手上的东西被攥得死紧。
沈长清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脚步拐过去绕过了他,还一瘸一拐的。
对方的声音却从背后传过来,像是硬生生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上来。”
沈长清转头,“不用了,很近的。”
他又重复了一遍,声音不大却又不容置疑,“上来。”
沈长清还想说什么,结果对方已经起身快步走到她面前蹲下了。
沈长清只好顺从地趴在他背上。
她安安静静的,呼出的气息却吹在他耳边,林绝感觉似乎有电流流窜在他体内,让他有些忍不住轻颤。
他手抄着她的小腿,然后攥紧了自己上衣的边缘,没有碰到她。
沈长清开口,有些不好意思,“你要是累了,就把我放下来。”
林绝把人往上颠了颠,换了个让她更舒服的姿势,轻的要命,他没有说话。
沈长清歪了一下脑袋,她的皮肤碰到他的,传递出一丝温热,“林绝。”
她叫他的名字,声音散在他耳边,显得无比清晰。
“谢谢你哦。”
林绝把沈长清放在医务室的床上,然后叫来了医生。
对方开口却有点讶异地问,“同学怎么又是你?身体还有什么不舒服吗?”
林绝有些沉默,拿手指了指沈长清,“不是我。”
对方是个非常和蔼温柔的女医生,看到沈长清的脸色,摸了摸她的额头,拿出体温计叫她赶紧量一下。
"39.2°,发高烧了,先打个针退烧吧。"
沈长清血管有些细,医生一边找一边嘱咐,“要多穿点衣服啊,最近这么冷,过几天又要下雪了。一个两个的怎么都感冒发烧了。”
“啊?”沈长清转头去看林绝,“你又感冒了吗?林绝。”
“没有。”
“那你刚刚怎么火急火燎地来找感冒药和退烧药啊?”
血管找到,针被缓慢地扎进去,医生不经意地问。
“预防。”
“预防是好事,但是还是不要轻易感冒好,很难受的。”她拍拍沈长清的肩,“等下这瓶打完了叫我哈。”
"好的,谢谢医生。"
林绝走过去,把输液速度调慢,在她对面坐下。
“林绝,你真的没有感冒发烧吗?”
“没有。”
"哦,"沈长清说,“可是你耳朵和脸都很红。”
她把身体往前移了移,仔仔细细去看林绝的脸,像是要从中发现什么端倪,“你要不要量一下体温计啊?”
“不用。”
沈长清的手却已经抚上他额头,认认真真地来回探了好几次,发现没什么异常才缩回手。
林绝放任她动作,像是认命般地叹口气。
你长久而虚空地活着,才明白爱不是什么生命里必须的依附品,它根本不是唯一,它甚至比不上柴米油盐这些必要的生活用品。多巴胺和内啡肽分泌之后带来的欲望人们也常常称为爱。
你一次次告诫自己,不能爱人,不可被欺骗,不要掉入名为沈长清的陷阱。
你为此发誓,信念缠绕纠结成一枚钉在你心脏的图钉。
你明明都知道的。
却还是不可不为此心动。
你看,他根本无处可逃。
在很久之前的那个晚上,少女回头冲她笑,用口型无声冲他说你真棒的时候,他分明听见自己激烈的心跳声。
一下一下,鼓动在他胸腔里。
林绝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