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的灯一晃一晃的,功率不行,已经不太亮。林绝倚着身子去摸床头柜上的开关。
“啪嗒”一声,房间里一片漆黑。
手机铃声已经响了好几次,林绝耐心消耗殆尽,还是勉强接起来。
“上次给你的钱用了没有?”
是一个声音低沉的中年男人。
那次?不记得了,反正每次支票都扔了。反正她留给他的一些钱也勉强够应付了,去银行兑换支票也是浪费时间。
他没有回答,又顺手把这个电话号码拉进黑名单。
虽然他下次还是会换一个号码打给他,又或者派人来联系他,像之前那样塞给自己一张巨额支票或者办卡打钱,好像自己是一个见不得光的鬼魅。
虽然也差不多是了。
但他没心思管别人,这世界千千万万人,有人下地狱,有人上天堂,他自己好死赖活在人间,烦躁了也可以随时解决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
床头的烟盒旁边还放着几张亮晶晶的糖纸,在月光的照耀下斑驳一片,像阳光下的大海。
他没由来想到沈长清的眼睛。
也是这样,亮晶晶,水盈盈,像是带着永远不会熄灭的光。
沈长清相安无事地在学校过了差不多大半个月,不久后就是月考,这次不分班,a班学习的氛围也不算太紧张,但沈长清不一样,除开卫初盛时,她算是这个班的倒数第一,但那两个人也不在乎。
对了,还有林绝,但他似乎更加不在意。
沈长清经常在手机上请教岳峙数学问题,对方也都会很耐心地给她解答,最后聊天都是以“谢谢”“不客气”为结局。
充满了一种客套式的寒暄意味。
不过沈长清确实真的很感谢她,也不能说数学老师讲的不好,但是岳峙似乎能从那些复杂的数学题目里找到一条最简单直白的线,然后顺利地把它们牵直,精确利落地做出来。而且方式多样,简单易懂。
问的次数多了,沈长清也觉得不好意思,毕竟要对方为一个仅仅当了一个多月答疑解惑确实有些为难,而且岳峙还从来没有拒绝过。她深知自己并不是聪明人,弄对那些题目实在耗费对方不少时间。
于是她也经常买一些东西跑到岳峙班上送给她,因为自己在学校里的恶人形象太深入人心,就算现在沈长清穿书已经完全改变,但之前积累的恶感太多,很多人都不太喜欢她。怕那些流言蜚语影响到岳峙,她也只是偷偷的塞进她书桌里,也不和她多说话。
何娇娇很多次陪她一起,看见她进去又立马出来,动作迅速的和做贼一样,“你怎么每次都这么快啊,又不是去做贼。”
“差不多了。”
她还真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
何娇娇不解,她解释给她听,“学校里很多人不喜欢我是吧。”
何娇娇有些难过地点头。
沈长清摸摸她的头发,语气平静,“所以如果她和我走很近的话别人或许可能为难她质疑她,我没理由让别人承受这些。”
“才不是,”何娇娇说,“我就愿意和你走得很近。”
“嗯,”沈长清笑,字字真诚,“所以我很感谢你。”
岳峙在她这样几次过后,也察觉到了她的心思,告诉她,你不用这样做的。
沈长清回,那不行啊,我的小老师。
岳峙有些无可奈何,时间久了,就随便了。
她发现自己并不讨厌沈长清,在流言里构陷的她并不完全真实,她甚至察觉到沈长清的真诚坚毅和很少人真正具备的同理心。
所以,她回消息给沈长清——
并不是你让我感到为难,而是我真心实意愿意教你,所以你不用买东西给我作为礼物和报答。
——
好,谢谢你。
月考的时候沈长清又进步了一些,虽然在他们班还是不够看,不过已经冲到年级上游。
天才都不是一蹴而就,何况是她这种普通人,她对于自己通过努力得到的成绩很是满意。
李一玫和沈毅也看出这段时间自家女儿不容易,兴致勃勃地给她办了一个小型的庆祝宴,虽然只有她们三个人,但是该有的东西一样没少,玫瑰气球充斥在客厅的各个角落里,饭桌上还有一个八寸的可爱小蛋糕。
沈长清被杨叔接送回去的时候,推门就看到这一幕。
有些哭笑不得。
自家老妈每天都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偏偏沈毅看起来古板严厉的人也照做,很是溺爱。于是沈长清看着满满一桌子的饭菜还有蛋糕,差点没把肚子撑破,蛋糕三个人连三分之一都没有吃完,只好作罢。
其实沈长清的语文和英语都还不错,这种语言类的东西她学起来虽然不说轻而易举,但至少没有什么负累。就是数学和物理实在不太强,在看到自己数学试卷后面两道大题又全面负错之后,她终于忍不住哀怨一声。
算了,不急于一时,慢慢来吧。至少这次做对了一半,而且按照以前岳峙讲的,至少方法是对的。
林绝还倚靠在座位上,他的试卷也被发下来,白花花的一片,只写了个名字,连班级学号都没有。
能在众多试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