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缠着程锦问简大夫的状况,程锦先前因为学习制药看诊,就开始跟简大夫有些来往。也是因为旁得大夫要么是嫌弃程锦是个女人家不方便,要么是不愿意教程锦这个外人。只有简大夫并没有嫌弃程锦,对程锦求教的问题,更是知无不言。
这才让程锦做了几回药材生意,手里有了些闲钱。但程锦也没有亏了简大夫,每次有了盈利,都会给简大夫送些分红。
珍珠听程锦说了一会儿简大夫的事,她就皱起了眉头,小声道:“怎么听着都是生意上的是啊?竟连个玩笑话都没有,听着怪没意思的。”
程锦轻拍了一下珍珠的脑袋:“赚银子就是最有意思事了,你却还嫌弃上了。你只听着有没有玩笑,却不听着我们怎么商量收药,制药,又有哪些药卖得好,再怎么把药运到蜀州?蜀州又是谁来对接。我在这上头吃过了多少亏,你如今不记着些,难道往后要再吃一遍?许多事旁人是不会直接教你的,你要自己懂得去学,不然要多吃苦头的。”
珍珠笑道:“往后自然有姑娘管着我,我便是不学,也吃不到苦的。”
程锦瞥了珍珠一眼,狠心说道:“我能护你一时,也护不来一世。且往后你不上进,我与你没有话说。事情你又办不好,我自然要将事情交托给更牢靠的人。我也就会跟别人更亲近些,到时候你我再嫁了人,也就生分了,往后或许一两年都想不起见一面呢。”
程锦上辈子就是太宠着珍珠了,让珍珠遇到了事,就只想着程锦会护着她,会帮着她。可谁也不能一辈子黏在一块儿,而且程锦也有顾不到的时候。
那个时候程锦正在肃清侯府,得罪了不少人。珍珠一时不慎,中了别人的圈套,落了个罪过。靖阳郡主那时候正为程锦刚处置了她身边一个管事嬷嬷恼火,就在故意将程锦遣走后,将珍珠狠狠打了二十板子。当天珍珠没等到程锦回来,就没了气。程锦也只从别人那里听到,珍珠最后是如何哭喊着自己冤枉,又是如何喊着程锦救她。
尽管后来程锦为珍珠报了仇,将涉及的一干人等都料理了。程锦连靖阳郡主也没放过,那时候顾珏也得了权,程锦就利用顾珏与靖阳郡主的嫌隙,将靖阳郡主送进了庄子里,就想办法让靖阳郡主给珍珠赔上了性命。
靖阳郡主的母亲康宁长公主是当今圣上的同母姐姐,靖阳郡主是康宁长公主的独女。靖阳郡主富贵尊荣了一生,凭她如何想,也想不到她有一天能为处死了一个丫鬟,而赔上性命。
但珍珠终究是没了,珍珠自小跟着程锦,她所知所学,都是从程锦这里得来的。珍珠犯得错,在程锦看来,就是她的错。
确实是珍珠不慎,但在程锦看来,又何尝不是程锦没有将珍珠教导好的缘故?又何尝不是程锦当初太冒进,招惹了太多仇恨,才让珍珠被人设计?
往后程锦是不会到定国侯府那能吃人的地方去了,但到了寻常人家,也见不得总是过着太平日子。总有遇到磨难的时候,珍珠必须要有独挡一面的能力,才能靠自己好好地活下来。
珍珠挨了程锦几句训,她的脑袋立即耷拉了下来,抽着鼻子,红了眼圈。
程锦继续道:“你别当我不记得,你还有许多大字没写呢?先前念个单子,竟还念得磕磕绊绊的。想来是这些天,我对你太宽松了,让你连学得的字都忘干净了。你快些把脸洗了,然后今天先把字写了……”
程锦说到这里,见珍珠已掉起了眼泪。程锦微微皱眉,真想狠下心认真教训珍珠一番。但心终究还是没狠下来,程锦就拿起帕子,给珍珠擦起了眼泪。
程锦叹了口气,暗怪自己这会儿心急做什么?何必说那些狠话让珍珠难过,往后日子长远着,何必急在这一时?她既然想要对珍珠好,就该多费些心思,耐心地慢慢教来。而且珍珠现今也比小时候乖巧了许多,只要耐下心来教,她应该也是乐意学的。
程锦一边给珍珠擦着眼泪,一边哄道:“只说了几句,怎就哭了?眼泪怎这样不值钱?好了,别哭了。等你写过了字,我带你去街上逛逛。看看你有什么喜欢的……”
珍珠抽了一下鼻子,眼巴巴地看着程锦,小声哭道:“那今天有大集,我想要去集市看看。”
程锦点了点头,洗了个帕子给珍珠擦了擦脸:“好,这都依着你。你别再哭了,擦擦脸,先把早饭吃了。过会子,郭妈妈能把早饭送过来,你现在屋里吃了,我去爹那边吃。千万不能一边哭,一边吃饭。新来的厨娘姓朱,她管着小侯爷那边的饭菜。你要是看到朱妈妈有什么做得好,你想要吃的,我再给你做来吃,可不能去动用小侯爷那边的饭菜。可不能让小侯爷那边的人看到了,拿了你说嘴,为了几口饭菜点心的,我们犯不上。”
珍珠用力点一下头,用手背擦着眼泪,扁着嘴说道:“我都听姑娘的。”
程锦的心软成一团,心中暗自决定:今天凭珍珠买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就都由着她去吧,只要她高兴就好。
程锦将珍珠哄好后,才去了自家父亲的屋子。程远已经起来,正在收拾屋子。他出身微寒,如今能自己打理的事,也不喜欢麻烦旁人。有时候程远收拾了屋子,还要把自家院子扫一扫,只当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