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楚氏,朱漆大门铜环暗扣,白玉砌成九层阶梯,阶梯前石狮昂首挺立,张扬舞爪向着过往行人,威视群雄一般。
牌匾之上,更是炫光法宝悬浮,一股贵气自是迎面扑来。
“想我轩辕皇邪也算是身经百战,难逢敌手,怎每每经过你家,却仍似被藐视。不愧是中州大族。”轩辕皇邪啧啧叹道。
楚惜彤哼了一声,给男子一个大大的白眼,蹦蹦跳跳便登上阶梯。
“大小姐,您回来?!”门卫中有一个神色激动但倒是还能坚守本心,另一个门卫眼睛呆呆望着娇俏的容颜,却是禁不住大喊出声,不顾礼仪了,继而转身奔入门中。
“大小姐回来啦!大小姐回来啦!”
楚府一下子沸腾了,丫鬟家丁奔走相告,炸锅一般,楚惜彤归家的消息传遍了楚氏的每一个角落。
楚惜彤蹦蹦跳跳进入门中,脸上挂着笑容,还炫耀一般扬起下巴,回头对轩辕皇邪说道:“瞧瞧,我在家中多受欢迎。”
“是啊是啊,只怕这等欢迎程度,你回来便是足陷泥沼,无法离开了。”轩辕皇邪讥笑不已。
哼,楚惜彤表情不太自然了,小嘴更是紧紧皱起,狠狠瞪了轩辕皇邪一眼,随后又并排与他身旁,道:“你可不能丢下我,你答应过要带我去雪神山看热闹的。”
轩辕皇邪静静凝视,楚惜彤也不躲闪,直视而上。
“……那好吧。”
虽然是答应下来,但这承诺的语气却不是太坚决,这让楚惜彤感到不安,不由得利爪出动,发泄一般掐得轩辕皇邪龇牙咧嘴。
两人正走着,后花园拐角处一行人脚步急匆匆,在前方的老头子干枯的面皮激动之色难掩,人未至声已传开:“我的大小姐,你可算回来啦,家主和夫人都急成什么模样了。”
符合老年人装扮,老头子手里倒是握着一根拐杖,但轩辕皇邪看不出这拐杖有什么用途。
“哎呀安爷爷,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楚惜彤被欢欢喜喜送进楚府深处,欢声笑语传出来,轩辕皇邪禁不住一笑。
午时过半,明月隐没,层叠的云层三三两两,暗淡的夜光下,楚府花园尤为僻静。
迂回的小径,灵草鲜花怒放芬芳,几个谈不上俊朗非凡却也算是贵气逼人的公子渐渐显现出身形,为首的男子目光冰冷,面对深不可测的轩辕皇邪也凛然不惧,狠声道:“离开惜彤,念在她的份上,我们不会为难你。”
“别以为你杀害同门的事情不会败露,大家都心里明白,你轩辕皇邪与野兽岂有分别?”
一群声讨扑面而来,为首的男子像是在压抑着怒火,而后面的人均按紧兵器鞘壳,却迟迟不肯上去。
“可是,她愿意跟着我玩。”轩辕皇邪笑了笑,似乎众人的反应于他而言并没有太大的意义:“我不知怎样使对她好,可我允诺了一些事情而不愿违背。你们能劝住她最好,但倘若她执意随我,谁也休想强制逼压于她,即便是楚家家主,亦或是我父亲,哪怕是神。”
轩辕皇邪森然发笑,皓白的牙齿微露,他扬起手中的轩辕剑,金光涌动如潮,瞬间便将此方照了个通透。
“轩辕皇邪!快带我走,安爷爷他们不让我跟你了。”正在一帮男子为忌惮轩辕皇邪而万分戒备之时,楚惜彤身上挂了许多小小的瓶瓶罐罐,也不知里边装的是什么,还背着一个小包袱,脸上满是不满。
“唉,你们看,承蒙楚小姐厚爱,我这边推辞的话未免太无理了罢?”
轩辕皇邪对一帮公子冷笑说道,忽而有些挣扎似的沉下脸,对楚惜彤道:“你可确定,日后出什么事可怨不得我。”
楚惜彤狠狠瞪他,又慌张回头看看赶来的丫鬟仆人们:“快点啊,你难道是怕我爹爹吗——”
苍穹之下,大树冠顶,碎石铺地的大路,一簇金光频频闪动,因速度之快,直是留下了残影。
“呐,轩辕皇邪,我说”
“什么?”
“你以后不会丢下我的罢?”楚惜彤将小脑袋趴在他的肩胛,底气不太充足,道:“我爹爹不让我找你,轩辕伯伯也在逼你,你又厉害不过他们。”
这说辞倒是意外地有些可爱。
轩辕皇邪速度稍稍降下来,而后恢复,清朗的笑声风中传开,端是风流不羁,他抽出一只手敲了敲她的脑瓜,道:“你怎知道我厉害不过他们。告诉你,迟早有一天我会站在顶端,那群什么道貌岸然的仙神,也不过是我轩辕皇邪脚下的蝼蚁。”
楚惜彤又开心起来了,她知道这番话并不是夸张,他向来如此夺目,无论是面对谁,永远是最璀璨的存在。喜欢他不可一世的嚣张,或许早已成为习惯。
可是,平凡的自己,又能陪伴他多久呢。如果真有仙神,那证道成仙的也只有现在背着自己的男子……我只会成为一把枯骨,埋葬在三尺黄土之下,或有有一天他偶尔还会想起,有那么一个女孩曾经跟他撒过娇走过几段路。
楚惜彤打从心底这么想着,眼泪簌簌掉落,你承诺不丢下我,我却无法承诺陪你多久。
“唉。”
听闻轩辕皇邪叹息着停下脚步,楚惜彤不好意思急忙擦了擦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