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倾月在家休息了两日。但这两天并没怎么看到沈砚清,吃喝全靠家里的阿姨照料。
他忙起来经常会在城中心的房子休息,沈倾月倒也不惊讶,就是自那日从医院回来有些话没来得及说,憋在心里不上不下。
傍晚时分,她正悠闲地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手里拿着个夹子夹盆里的新鲜牛肉。围栏里一只高加索犬来回转圈,牛肉像飞盘飞进围栏,它一跃而起,精准地咬住肉,嚼了两三下咽进肚子。
“身手不错啊你。”沈倾月赞赏到。
话音刚落,大狗忽然对着院子大门狂吠。沈倾月看过去,迈巴赫缓缓开进来。
她笑着把夹子扔到盆里,冲车里的人欢快摇手。
“哥,你舍得回来了?”
沈砚清下了车,目光在她身上打量,“腿怎么样了?”
“挺好的。钟叔叔过来给换了两次药,说恢复的不错。”钟叔叔是沈家的家庭医生。
“那就继续养着。”沈砚清揉揉她头顶,就要进屋。
“干嘛去啊,你不陪我多呆一会儿?!”
“我还要出门,自己玩。”
沈倾月不满地撇了撇嘴,而后想到什么又贼贼地笑了:“那个江医生……”
这名字如同开关让沈砚清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他虽然鲜少发脾气,可气场太强,身上总带着不怒自威的气质。尤其是沈倾月从小就受他管束,家里最怕的就是他。
沈倾月顿了一下,仔细观察着哥哥的脸色,颇小心翼翼地说:“那个江医生挺好的,但我觉得你不要太乐观,爸妈那一关应该不太好过。”
那日两人在诊疗室外面的话她隐约听到了一些,也惊讶她神仙一样的哥哥竟然也会撩女孩儿。同时也不禁想象,如他情绪这样稳定的人吃起醋来会是什么样。
四周安静了一瞬,须臾,沈砚清忽而笑了一声。
“人小鬼大,少操心点乱七八糟的事。”
“我这还不是为你好。难得见你动凡心,甚至还为了她凶我。”
沈砚清看着坐在秋千上的少女,她眼里确实有着显而易见的担忧——虽说这担忧来得莫名其妙。也有天真和懵懂——对感情的美好和向往。
这是在爱中成长的模样,自信耀眼,无忧无虑。以至于她的“苦恼”都简单的非黑即白。
树叶随风摇晃,斑驳的影子打在沈砚清身上,深邃的脸上表情晦暗不明。
“你不要本末倒置,凶你是因为你做的不对。”
沈倾月哼了声,“反正我看得出来你很护着她。”
小女生的心思果然难测。刚还为他担忧,说着说着又开始抱屈。
沈砚清挑挑眉梢,莞尔一笑,“这没办法,看不得她被欺负。”
左等右等,终于等来了江云识休息的日子。李星悦一早便与她定好了相亲的时间。
“你这次积极的有些反常。”
“我这还不是为了混任务。”李星悦在电话那头说,“好吧,其实是我看见了对方的照片,长相完全就是我的菜。”
江云识哭笑不得,直言,“那你自己去不是更好。”
“不行不行,我自己没底啊!好小十,你快来接我吧,嗯?”
上个礼拜程南换了辆新的国产车,这台旧的本来打算卖,想起江云识每天去医院都要挤地铁,便把这车给她开了。
江云识思来想去,决定从他手里买过来。钱虽然不多,但存银行一年还能生出几分利息呢。
于是一来二去,短短一周里她莫名多了辆车。
两人开车去了咖啡馆。男方和他朋友已经在那里等了。四人互相介绍一番,江云识和另外一位陪同十分有眼色地坐到了另外一张桌。
“江小姐想喝点什么?”
“柠檬水就好。”
刘远西不满意地拧起眉头,“别啊,柠檬水是免费的,别人看了还以为我连一杯咖啡都舍不得请呢。”
话落伸手招来服务生,也没再询问江云识的意见,自作主张地点了两杯卡布奇诺。
“江小姐是做什么工作的?”
“市医院医生。”
刘远西眼睛唰地一亮,“医生啊?什么科的?”
江云识淡淡道:“急诊。”
“急诊啊……”男人的态度急转直下,“听说那是最没有发展的科室。最累最忙挣得还少,这以后要是有了家庭,连照顾孩子的时间都没有吧!真搞不懂是图什么。”
“医生当然是图救治病人,不然刘先生觉得是图什么。”
“嗐冠冕堂皇。不过我听说你们一个月收的红包可不少,真的假的?”
江云识眉峰微微拧了起来,语气也冷淡了不少,“医生是以救人为根本。生命在我们眼里都是可贵的,除此之外都不重要。”
刘远西不甚在意地笑了笑,“你也别生气。每个行业都有辛酸苦辣,但你们一般人可不敢得罪,说什么就是什么。辛辛苦苦挣了一年的钱,你们一开口就跟流水一样哗啦啦的出去了。”
世间百态,这世上不可能要求每个人做到理解和尊重。可当有个人这样堂而皇之地说出诋毁和不屑的话,气愤之余不免让人心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