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中偶见,且因为年深日久,如今世面上十分少见,费乔曾经在国外一场拍卖会上见到过一尊,当时拍卖师将之夸得天上有地下无,最后以天价拍出,据说如今全球也不过一两尊寂静像面世。
纵酒园虽然是国内知名博物馆,可哪里去寻这等宝贝?平时也不曾听到过宣传,难道这次要拿个假货出来,若是被人认出,岂不是丢了大脸。
“费小姐误会了,这尊金刚手菩萨像平时不做展出,这次因为场合重大才特意拿出来。它是在尼泊尔出土的,原本是前朝旧藏,因缘际会来到我家中,后来一直供奉在这里,应当是真品。”
身后忽然响起一道清冷男声,费乔转头一看,不由得神色微赧。
说话的是白砚琮,他正坐在轮椅上看着自己,神情淡漠。
若是往日瞧见他这么冷淡的模样,费乔定然要在心中吐槽两句,不过自己刚刚才在背后说了人家坏话,眼下自觉失礼,只不好意思地朝白砚琮笑了笑。
费和安站在白砚琮身边,面色也有几分尴尬,刚才白砚琮过来视察,他作为承办方自然要陪同,谁料刚走过来,就听见自己女儿在背后说人是非。
“小乔,还不快过来,多大的人了,怎么老像个小孩子一样不懂事,快跟白馆长道歉。”
费和安赶紧招呼女儿,费乔低着头跑到费和安身后,正要说话,白砚琮微微抬手止住了她的动作。
费和安心头一紧,他女儿往常在学校里没接触过社会,不知道轻重,方才那话若是私底下讲讲也就罢了,眼下被一群人听到,显然是下了白砚琮的面子,而这位白馆长的冷漠和脾气差可不是什么秘密,他也从不讲什么绅士风度,不会因为对方是女孩子就留脸面。
白砚琮却没有如同费和安臆想中一般发火,只是轻轻敲了敲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指,“道歉不必,请费小姐戴好安全帽,这里正在施工,若是出了意外就不好了。”
此刻费乔也顾不上美不美了,赶紧将安全帽戴在了头上,到底是自己先失了礼数,她想了想,还是朝着白砚琮微微躬身,“白……”
视线余光瞥到白砚琮,对方面上却没什么表情,费乔思绪放空了一瞬,忍不住想,他长得实在是好看,比起娱乐圈明星也不遑多让,要是去参加选秀,没准还能拿到出道位……就这晃神的一瞬间,费乔只瞧见白砚琮神色忽然一沉,又听他喊了一声“后退”。
周围人听到他的喊声,全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只有费乔被白砚琮这一声喊懵了,站在原地未曾动弹。
见状,白砚琮猛地一推轮椅,整个人往前移动,顺势将费乔推到了角落里,费乔恰好撞在放着金刚像照片的玻璃柜上,手臂痛得发麻。
费乔瞪圆了眼睛,刚想问这位白三爷到底什么意思,却见就在她刚才站的地方,一尊琉璃宫灯“砰”地砸了下来,上好的红木框砸得七零八落,描花涂红的琉璃则碎成粉末。
这么重的东西,若是砸在她头上,只怕即便有安全帽也能被砸个脑门开花。
不单是费乔,在场所有人背后都出了一片冷汗,费和安更是惊得嘴唇都微微发抖,费乔是他的老来独女,他们夫妇俩都是当命根子宠的,若是……费和安不愿再想。
白砚琮却是眉心紧蹙,环视了一圈,语气冷淡,“展陈和安保就是这么做的?你们是想在这个厅立佛像还是立墓碑?我看,不如头一个就立我白砚琮的坟吧。”
刚才事发突然,他一人操纵轮椅也只堪堪移动了一两米,离坠落的宫灯很近,飞溅起来的琉璃碎片划过他的手指,割出一道血痕。
白砚琮捻了捻指尖的血迹,冷笑了一声。
这时听到动静赶过来的周曜暗道不好,说来也是碰巧了,今天只是个临时视察,所以资料准备不太充分,方才白砚琮让他去书房拿文件,所以他也不在现场,原本想着不过就是随便看看罢了,谁知道就这么短短几分钟,就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周曜不敢多言,赶紧把文件递给还没回过神来的费和安,又上前推好轮椅,躬身在白砚琮耳边低声道:“三爷,我马上让人过来排查。”
白砚琮毕竟家世非凡,又是如今这一代白家家主的独子,从小就没少遇见过绑架暗杀之类的事情,今天的事保不准就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白砚琮点了点头,没再看屋内一群战战兢兢的人,由周曜推着出门了。
直到白砚琮出门,屋内众人这才从那股迫人的气势中缓过来,费和安顾不得手里的文件,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费乔身边,“小乔啊,你没事吧?”
费乔不安地牵住费和安的衣角,惊魂未定地指了指身边的玻璃柜,语气惊疑不定:“爸……我刚才,刚才好像看到这个里面的照片动了……”
“别怕别怕。”费和安还以为女儿吓坏了,连忙安抚,费乔嘴唇抖了抖,到底没说出来,自己方才分明看见了照片上的那尊金刚手菩萨像猛地睁眼,红铜镀金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半空。
在走之前,她壮着胆子又看了一眼,照片中的金刚像右手结印左手持金刚杵,慈和的眉目依旧低垂,似乎在安静地凝视脚下所踏的双层莲座。
费乔抿了抿唇,没来由地感觉到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