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糜贞亲自到叶欣儿的房间去看望,她的灯笼投射在冷清的房间中,叶欣儿的房间虽然不大,但是打理得很整洁,里面有两个房间,外面一间是叶欣儿平时活动的书房,书房内陈设完善,书案擦拭得一尘不染,光可鉴人。
房间墙面洁白,显然是新近才粉饰过的,书房之侧连接着卧室,里面放着简单的家具,还有一张长睡榻。其上铺了一条着深绿色的被褥。欣儿身穿素衣,独坐桌旁,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猫咪,桌上依旧亮着一盏微弱的油灯。
糜夫人毕竟是过来人,她能理解叶欣儿此时的心情,当年她也是听从家族的安排,放弃了自己喜欢的男子,最终选择了嫁给刘备,这么多年来,一直是她埋在心头的遗憾。
从家族的利益上来考虑,其实这种模式是最为稳妥的,对家族最有利的,也很符合汉朝社会的大背景。但是对于男女来说,其实这种方式很尴尬,双方难免都会有些抗拒。
像卓文君那种奇女子终归还是少数异类,大多数都是选择认命,其实有时候选择认命也没什么不好的,存在于这世间就有权利认命,走完自己的人生就是伟大的。不管是为自己生活还是替别人活着,走完此生才会有下一生。
糜贞和叶欣儿从小就是一对姐妹花,她希望自己的妹妹能成为人生赢家。叶欣儿见是小姐来了,她连忙起身行礼:“小姐,奴婢有罪!”
“快起来吧。”糜贞将叶欣儿扶起,她急问道:“欣儿,今天你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想拒绝这门婚事?”
“你平时不是挺乖巧懂事的,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难道是关平配不上你吗?”
欣儿拭去眼泪,哭得那是一个梨花带雨,她拼命的摇摇头,她是糜贞的丫环,她也不想自己的小姐为难。
糜贞觉得叶欣儿你这次是要上天啊,她不会真以为自己是北齐最牛侍女冯小伶了吧?
“那你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糜贞不明白自己这个姐妹的迷之操作,又问:“我知不知道你只是一个小婢女,人家关家又愿意盛情娶你。”
“再说了,你嫁过去做个官太太,有什么不好?”
糜贞接着说:“你看后堂的东西,都是我和夫君为你准备的嫁妆。”
“我……”叶欣儿一时语塞,那些嫁妆她见过,的确很豪横。
“我们都是为了你好,要知道将军府没有一件东西是你的。”糜贞继续做叶欣儿的思想工作,耐心说:“婚书已定了,你不嫁也得嫁。别想太多了,少将军长得那么俊俏,我保证你一见面,立马就会动心。”
欣儿沉默很久,才向糜贞耳语了几句,糜贞脸色一沉说:“小妹,放着这么好的如意郎君不要,你好糊涂啊!”
欣儿抽泣地说:“小姐,这些你就不要管了,这事我自己一人承担,希望小姐能够给我保密。”
“如果不是我要撮合你和关平的婚事,我能这么没有面子。”糜贞叹息一声,无奈地提着灯笼离去,临走前说:“你再好好想想,你会后悔的。”
糜贞见叶欣儿如此坚决,知道这个时候如何反对,也是没有什么意义,不由得一阵心灰意冷。有的时候命运就是喜欢作弄人,越是不想得到的,反而得到最好的,拼命去追求的,反而有可能带毒。不得不说,人生无常,反复不一。
糜贞见如此光景,她决定撂挑子,实在不想多管了。叶欣儿双腿一软,跪下拜谢,房间又恢复了一片昏暗,她良久都没有起身。
次日,叶欣儿的热点话题又开始发酵,甘倩前一天还找过几个与叶欣儿平时来往密切的姐妹打听情况,昨天又有下人在门外听到了只言片语,几方一汇总让人产生臆想,事情便在将军府下人中传播。
甘倩打听得很小心,可架不住下面的人乱猜。有女人的地方就会有宫斗,一个女人最容易对另一个女人嫉妒,无论你做的有多好,总会有人讨厌你,人心毕竟是丑恶的。
几个丫环清早打扫房间时,悄悄开始讨论。琴音首先向其它几个丫环问道:“昨天夜晚,甘夫人问我们,知不知道叶欣儿有何心事?”
画眉也不清楚是什么情况,她猜测道:“她现在神气了,刚成了主公的义女,现在婢女秒变少奶奶,要慢慢才习惯吧,夫人他们还说了什么?”
诗书昨天就在门口,她凑了过来说:“听说叶欣儿还对主公夫人说不想嫁,好像说担心嫁了会出事,才不想嫁。“
画眉问:“会出什么事?”
诗书说:“叶欣儿好像亲口招认了。”
另外三个丫环问道:“招认了什么?”
叶欣儿昨天在屋里说话声音很小,传到屋外像嚼糯米似的,非常含糊。诗书只听了一个大概,她展开了大胆的联想,恍然大悟道:”原来是担心没有烧猪,回门会露馅,会被人赶走。“
佳棋平时和欣儿关系不错,见诗书如此诋毁自己的姐妹,她不满说:”你胡说什么?如果被主公知道要责罚的。“
诗书一边端起茶水,一边不屑地说:“将军府那么多家丁和丫环,我们做婢女的不是黄花闺女,又有什么奇怪?”
古代烧猪被视为吉祥之物,可以带来兴旺发达,所以办大寿、结婚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