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怨老七这浑小子发这么大火。
今早上朝,都察院不知道怎么了,个个都跟吃了火药似的,都察御史张海翀(g)领头,十来个御史联名,竟然当庭上奏弹劾,矛头直指淮南巡抚,李景安。
满朝哗然。
谁不知道李景安是皇七子宁嘉祺的大舅哥?
折子他也见了。
也得亏这帮御史自恃文人出身,不屑于用些带爹娘的粗鄙话,要不然甩开膀子骂,李景安家里的祖宗估计无一幸免。
折子里面清清楚楚地写着,李景安收受贿赂,贪墨税收,吞并田产,官场上勾结朋党,还纵容他们肆意打压同僚。
虽无实证,但都察院这帮御史言之凿凿,不由人不信。
十几本折子,桩桩件件恶行劣迹,别说老爷子那暴躁脾气,就是他这个温和性子看了以后都觉得眼皮直跳。
至于查实真相。
雷霆暴怒之下,老爷子当庭就让銮仪司立即下淮南去抓人。
查!
严查!
彻查!
李景安每天晚上睡觉搂的谁,脸冲哪,用什么姿势,盖的什么颜色被窝,全都得给朕查的清清楚楚!
“请越王进来。”
“喏。”
胡德财领了命,出去请宁嘉祺去了。
宁嘉祯敏锐地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一对短粗手指轻轻敲打着桌子。
满朝文武,谁不知道都察院的张海翀天天散了朝就往太子爷的东宫跑?
看上去,张海翀是自己的人。
可这个张海翀表面上跟自己亲近,实则每次来东宫,除了日常汇报工作外,两人再无其他交谈。
他一开始以为张海翀有想跟自己亲近的意思,现在静下来细想,就察觉出不对劲的地方来了。
但再具体些,他也有点摸不清头脑。
现下当务之急,是安抚老七的情绪。
皇七子宁嘉祺,封王号“越”,就藩东海。
这两年,领大梁东海军下海杀倭寇,平倭患,保一方海境安宁,治下百姓安居乐业,是个被百姓称颂的贤王。
缺点同样很明显,直肠子,藏不住心思,心里一有什么全都写在脸上,性子还很急躁,两句话不爱听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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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脸子。
他跟越王妃李氏的感情很好,妻子的哥哥现在出了这么档子事儿,他肯定要着急。
至于怎么做,宁嘉祯心里已经有数了。
不多时,门外脚步响动,急促沉重。
“参见太子殿下。”
进了东宫之后,宁嘉祺脸色依旧很不好看,冲着自己大哥拱拱手,连礼都懒得行。
宁嘉祯也不计较,笑吟吟地走下主座。
“哈哈哈,老七!从东海大老远回来一趟,也不知道上大哥这儿来坐会儿?哎呀,这一别就是一年多,可把大哥想坏了!军中吃食差,比不得皇城!看你,都清减了这许多!诶,你说巧不巧,今个儿你大嫂亲自下厨,做了一大桌子淮扬菜,你小子算是有口福了!平时你大哥想吃都凑不上!正好借着这机会,咱兄弟两个好好叙叙!”
说着,抓起宁嘉祺的胳膊就往外走。
连珠炮似的话,一句也不住嘴,嘚吧嘚吧半天,噎得宁嘉祺插不上嘴。
“太子殿下……”
“太什么子,殿什么下?一年多不见就生分了?又没有外人,我是你大哥,在大哥这儿不用拘着!”
宁嘉祯笑起来,脸上肥肉都快把一对小绿豆眼挤没有了。
就是不给宁嘉祺说话的机会。
“大哥……”
“胡德财!”
宁嘉祯大喊一声。
“奴婢在。”
店外伺候的胡德财垂首应召。
“去,给我床底下藏的两坛子御酒取出来!”
说罢,冲着宁嘉祺嘿嘿乐道:
“上次宫宴,趁着咱爹喝得五迷三道的,你大哥偷偷塞衣服里面带出来的!我跟你说,也就是咱兄弟之间,我开两坛子,旁的人来了,我可舍不得给他这好酒!”
“大……”
“可不准跟咱爹说!”
宁嘉祯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故作严肃,冲着比自己足足高出一头的七弟挥挥馒头般的胖拳头。
“吃大哥,喝大哥,转脸不能卖大哥!不然当心大哥揍你!”
宁嘉祺被他的话带得迷迷瞪瞪,顺着宁嘉祯的话点点头。
“欸,这才是好弟弟。”
说完,拍拍宁嘉祺的肩膀,一副好大哥的模样。
“其实大哥知道你是为啥来的。”
正所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对每个人都有一套沟通方式。
对宁嘉祺这种急躁性子,一定不要让他带着气开口,先用旁的话扯闲篇,磨掉他身上的戾气。不然照宁嘉祺的性子,不管自己如何解释,还在气头上的他估计一个字都不会信。
见到宁嘉祯终于说到了正事儿上,宁嘉祺连忙开口:
“大哥,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也不曾招惹过都察院,这好端端的,怎么……”
宁嘉祯一脸的愁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