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勉大脑飞速的旋转着,这看似茫无头绪之下,却又隐藏着无限玄机。是有妖魔鬼怪作祟,还是三纲五常败絮,他一时之间有些拿不定主意。
“嘿…肯定是那柳树成了精,将银两和前去勘察的官差给吞噬掉了!”
“你说的不对,倘若柳树成精了,为什么不连采药人也一并吞噬掉?我看八成是这采药人监守自盗,贼喊捉贼,目的便是引那些官差前去,他好趁机报复官府!”
“嗯~你们说的都不对,依我之鉴,这采药人根本便没有拾得银两,其实他就是柳树精。”
众人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的,整座大殿俨然已经变成了一方讨价还价的菜市场。
城隍眼神暗淡的扫视了一眼殿下众人,随即叹息的摇了摇头。显然,这些人的答案让他并不满意。
而此时的文判,却是有些戏谑的看着默不作声的丁勉。“呵呵…张阴曹,看来你这随行阴差是徒有虚名啊!本判可提前把丑话说在前头,这些人说出的答案,他不能再说了,否则就是欺瞒上官,按律则割去阳人阴差之职,逐出阴司,永不录用!”
“是非对错,自有大人定夺,文判此番言语,恐怕有些为时尚早了吧!”张继说着,朝端坐在上方的城隍拱了拱手,继而将视线移到了丁勉身上。他相信以丁勉的才智,定然能化解这场风波。
其实,在丁勉心中隐隐已经有了答案。前世入主翰林院十四载,什么样的悬案记载他没阅过。纵使他没有邢狱之道的经验,但是这份把握案件脉络的气机还是有的。
唯一让他吃不准的是,凡间的经典悬案,未必便适合阴司。毕竟仙道中人的手段,绝非凡俗之人所能理解。凡间查案在于剖析见性,以证定案,而阴司查案,可简可繁,简则应于术法之道,繁则归于人性冈伦。
如此倒是有些棘手了!丁勉心里非常清楚,这或许也是一个机会,一个可以在上官面前留下精明能干,继而借机上位的机会。他日若某些官职空缺,未必便没有他的一席之地。前提是,他的答案能够让城隍满意。
权衡一番得失之后,丁勉最终还是决定以世俗之道,去诠释这方无头案件。无它,盖因城隍久居高位千百年,地府的那些查案手段,他早就烂熟于心了。而此时他想要听到的见解,极有可能不是地府那老一套的言论。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在大殿之上病急乱投医了。
“属下虽然不能完全判定凶手是谁,但是这采药人无疑是整方案子的突破口!”丁勉定了定神,缓缓开口道。
“切…这不和没说一样吗?我看这小子八成是想东郭奏乐,滥竽充数!”
殿内顿时传来一阵讥笑之声…
索然无味的城隍听到这,眼前忽然一亮,略带希冀的注视着下方侃侃而谈的丁勉,嘴角不由勾起了一抹浅浅的笑意。
张继亦是满含笑意的看着丁勉,眼神之中俱是欣赏之色。
丁勉毫不在意殿内的那些讥讽之声,顿了顿继续沉声道,“前去勘察的官差都死了,为何偏偏埋银的采药人没死?无独有偶,这罪魁祸首定然是想将采药人抛出去当替罪羊!”
此言一出,大殿之内登时变得寂静无声。
“呀呵…看不出来这小子倒是还有两下子哈!”虎背熊腰的武判情不自禁的出声道。
“哼哼…你宫判这些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不过区区一树妖作祟而已,原何值得你这般推崇?”一旁的文判顿时讥讽道。
“哼…就你李判能耐大,敢不敢和我比划一番,倘若你输了,那便是猪狗不如!” 武判扬了扬手中青光流转的仙剑,满脸的挑衅之色。
“哼哼…比就比,谁输了谁趴在地上学狗叫!” 文判毫不示弱的摸了摸手中白光乍现的笏板,杀气刹时透体而出。
“你们两个给我滚出打!”城隍气急败坏的一挥手,一抹紫光瞬时而出,眨眼间便将文判武判击飞在了地上。“再敢扰乱朝堂,庐州城的地牢便是尔等长居之地。”
二人自地上爬起,恶狠狠的相互瞪了对方一眼,这才余怒未消的回到之前各自站立的位置。
城隍轻描淡写的弹了弹身上的敞袍,随即又将视线移到了丁勉身上。“接着说!”
城隍的突然出手,让殿内众人尽皆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众人皆是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神色,没有人再敢发出一丝声响。
朝会争吵,乃文判武判专属之道,二人是针尖对麦芒——针锋相对。往日城隍都是先将二人呵斥一顿,才开始步入正题。然而令众人想不到的是,今日城隍竟然直接对二人大打出手,如此强横的手段还是头一遭。
可见此时的城隍究竟有多么的恼怒,不过这也从另一方面证实了丁勉的一番言论,至少在城隍的眼中,还是有可取之道的。
丁勉闻声,暗暗瞥了一眼旁边的张继,见后者依旧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这才放下了心中最后的一丝担忧,继续谈起了失银案。
“属下认为事情的起因应该是 :
采药人埋银之后,将此事告知与其同床共枕多年的妻子之时,隔墙必定有耳!此人在闻得有百两纹银埋于十里之外的大树后,于是连夜将纹银取出,且在大树附近设置了大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