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外十里之地——
白银大军联合叛军在迫近帝都十里之地停了下来,安营扎寨调养生息。
顾青黛是在一处软塌上醒来的,她没有和那些奴隶被关在一起,而是被单独安置在白银主账,让丫鬟尽心伺候着,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她一时还摸不透。
又过了五日。
那位白银骑士自从那次匆匆一面后便再也没来找过她,而她在丫鬟的精心招顾下,气色渐渐变好,脸上也开始有了些肉填充进了她深陷的脸颊,已经能隐隐看出她的盛世娇颜,想必再长大些,应和她的母亲一样是位明动京城的美人。
她的母亲曾是一品楼里最出众的艺妓,天盛元年惊鸿一舞,挑动多少王公贵族之心,可惜天性多愁善感,为着情爱迷了眼。她信了她那伪善的父亲的话,献出所有金银财宝为自己赎了身,又倾尽家财为她那寒门父亲铺就了一条锦绣大道,却惨遭抛弃。
同苦却不能共荣华,父亲官做的越来越大,与母亲分岐也越来越多,迁来帝都之时,甚至抛下了已尽临盆的母亲,独自一人离开。
母亲自己一个人在老家生下了她,没多久便郁郁寡欢了,阿嬷带着她来投奔父亲,没想到的父亲已另取美娇娘。
话本子里发生的故事,天桥说书先生的口中传奇竟然发生在自己身边,真是吾呼哉,可感可叹!
顾青黛身体已渐渐转好,虽然腿脚仍有不便,但是走几步路不成问题,她这几日明理暗里也偷偷盘问过小丫鬟。
知晓丫鬟小梅是大军临时
从附近人家找来的,她与她陈情,互诉衷肠,两个年纪相仿的女孩一见如故,话自然也多了起来。
从小梅话中,她了解到,他们这一行人在此处明为调养生息,实为等待时机,具体等待什么,小梅也不清楚,只知道似乎与太子夏云廷有关。
又过了几日,这次是白银骑士主动来找的他。男人脱下了盔甲,身着一件黑色常服,黑色绶带系在头顶,将头发高高束起,扎出一道飘逸的马尾,额前零散的碎发下,现出一张倾世容颜:
剑眉如霜,斜飞入鬓,狭长的丹凤眼尾上翘与纤长卷翘的睫毛一起像两道轨迹一样由近及远,交融于鬓边。
明明未着脂粉,眼皮却似有一层红晕,由眼皮一路延伸至眼尾。鼻子高耸,嘴唇轻薄,两颊与下颌线条流畅而立体,好像仙人刀雕斧造一般。
明明好美的人儿,却不带任何阴柔娇气,多年沙场沉浮,使他早已失了少年稚气,只余生人勿近的冷冽和血腥之气。
“怎么,爱上我了?”
那人嘲弄清冷的话音传来,任是再美的风景,她也无心欣赏。
“大人说笑了,您天人之姿,岂是我等敢肖想?”
“知道就好,收起你那恶心的眼神,别抱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
“明白。”
顾青黛低下了头,不再看他。不看便不看,不过有几分姿色而已,真把自己当块宝了,她顾青黛虽然胆小怕事,但也是有几分骨气在的,既然那人已如此侮辱于她,她又何必自取其辱。
“大人有话直说吧,青黛既得大人悉心照料,想必必是对大人有几分用处,大人不妨直说,需要青黛做些什么,青黛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用玩味的语气重读着他的话,像是听到了一个好听的笑话。
“顾青黛,顾家待你如何
?”
顾青黛绞着手帕的手突然停滞,她抬起头,呆呆的看着眼前这张带着戏谑的脸,随即低下了头,咬住下唇,咬牙含笑道:
“顾家........自然很好。”
“呵,很好,好一个顾青黛,真是咬碎银牙活血吞,跟你母亲一样教情情爱爱牵住了手脚。”
“顾青黛,我再问你一次,若是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能将顾家踩在脚下,将顾家生死紧握在手中,你是愿接还是不愿接?”
白银骑士善惑人心,一听他提及母亲,顾青黛眼中滔天的恨意就涌了上来,“将顾家踩在脚下”,“顾家生死尽握手中”这两句如魔音一般在脑海中循环播放,要接受吗?白银人可信吗?可若是不接受,想到临行前,父亲书房外偷听到到得话:
“那野种,就算这次不死也绝不能让她活着回来!”
顾青黛拳头一下子握紧,暗暗下了决心:
“我接,任凭大人吩咐!”
“吃了它,让我看看你的忠心,我这里可不留不忠之人。”
白银递给她一颗黑色药丸,那药丸看不出成分,全身被黑色糖衣包裹住,通体散发着黑暗的气息,顾青黛此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她接过药丸,送入口中,留了个心眼。
仰头饮下一口茶,茶水缓缓渗下,将它当在嗓子眼,不上不下,好在她年纪尚小,喉部较小,药丸很大若不用力根本不会完全送下去。张开嘴巴,主动给白银看了一番,打消了他的怀疑。
有副将前来报信,前方局势有变,白银想再吩咐几句,却不得不去处理军情。
“明日会告诉你,你该做的事情。
军中事务紧急,白银丢下一句话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