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出什么风头,我特意选的这里。”甄杰帮吕健打开座,“坐。”
“多谢。”
“我也得多谢你。”甄杰笑道,“最近股票赚了不少,明早收网。”
吕健这才想起隐约听说过前进娱乐投资音响公司的新闻:“新闻不是说你要进军音响业么?”
“噱头而已,增加信心。”甄杰做了个一飞冲天的手势,“心有多高,股价就能飘多高,股价越高就有越多人炒,信心就会更高。”
“然后呢?”
“收网走人,这还用说么?”
吕健略有好奇:“方不方便透露能赚多少?”
甄杰抿嘴道:“大约是十个星工场十年的盈利吧。你真不考虑IPO么?我可以帮忙,成为亿万富翁没那么难。”
“我钱够用。”吕健连连摆手笑道,这笑里其实也有点儿酸苦,甄杰玩的才是大套路,自己闷头搞事的时候,鬼知道他撒了多大网。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甄杰大笑道,“没必要同情那些赔钱的人,他们自己要来玩的。‘聆听者’股价25的时候,我放消息‘聆听者’能涨到100,他们不信,涨到30,他们不信,40,有一些人信了,涨到50,那些人赚钱了,不信的人开始眼红,涨到60,立刻,大片大片的人开始信了,涨到70,他们都以为赚到了,继续加仓,最‘不信’的人也开始入场,涨到80,给他们乐坏了,好像真的赚到了几百万一样,到这会儿,就连卖菜的阿姨也相信这只股票能涨到100。”
“最有趣的地方到了。”甄杰非常享受地比划道,“他们都以为自己很聪明,都知道这只股票早晚有崩的一天,他们都知道该抽身,但大多数人是70—80块进的,不满足10%—20%的盈利率,想等等再抛,他们就此展开了互相欺骗,帮着我鼓吹,说这股票能涨到100,120!他们这么做,只为吸引更多的人来炒。他们自己当然有小算盘,他们以为他们可以在95的时候抛。”
甄杰自己又笑了起来:“怎么可能有这种好事,他们走了我赚什么?88的时候我就会走人,然后他们会看着屏幕上的曲线,汗流浃背地安慰自己——只是技术调整,小幅震荡,之后再不遗余力地告诉所有人这个判断,希望更多的人来接盘。明白了么吕健,玩股票的就是这么一批人,他们以为自己比所有人都聪明,除了那个卖菜的阿姨,她知道自己不聪明,只是单纯的贪婪罢了。”
吕健干咳一声:“听你讲过这个故事,我更坚定了不上市的决心,不过还是谢谢你说这些。”
“也谢谢你听我唠叨。”甄杰摇头道,“这只是最粗浅的一部分,我总想把这些东西教出去,可不想教给Jane,韦德又不喜欢。有的时候真的搞不明白,为什么一年几亿的买卖你们不爱做,就喜欢跟那几张唱片死磕。”
吕健有个下意识的回答,但没说出口。
也许一种是通过利用人们的贪婪或愚蠢去攫取价值,另一种则是服务于人求美与感知的本性去创造价值,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道不同”吧。
但这种说辞很不成熟,很不严谨也很冒犯人,不提也罢。
闲聊之间,颁奖典礼在晚7点30分正式开始。
开场表演,昔日的四小天王同台献唱,十几首经典歌曲串烧,引得掌声阵阵,紧接着由音乐事业部主席葛如一登台祝词。
后台导演几乎要下跪了:“葛老师,3分钟,真的不能超过3分钟,不然后面所有的流程都会被压榨。还有,家丑不可外扬,求您别再挑事儿了。”
“我有分寸。”葛如一就此持着手稿上台。
眼见这厮还在嚣张,弹幕已经骂成一团,现场也只有前排VIP席位的业内人士送上潦草的掌声,后排观众们一片沉默,甚至还有一些嘘声。
葛如一抬手谢过掌声后,照本宣科。
“这是鄙人第七次做这个开场祝词,这七年间,华语流行音乐蒸蒸日上,离不开上级领导的支持,离不开在做诸位的努力,也离不开广大听众的喜爱。”
一系列套话结束后,终于出现了“但是”二字。
“但是。”葛如一放下了讲稿,“过度的商业化,过度的开放投票权,也难免带来了一些问题,尤其是那么一小部分人,十分善于挑逗群众的情绪,仗着观众的喜爱,仗着观众给他们票子,目中无人,为非作歹,企图用卑劣的方式主导金曲奖评审,这严重影响了我们工作的开展。”
导演在后台痛苦捂脸,妈的真是仗着资格老为所欲为啊。
台下场面也极其尴尬,弹幕倒是炸开锅了。
葛如一说到此,干脆摘下了眼镜:“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主持工作了,我个人也没什么可怕的,没什么可保留的,在此容我直言——”
他说着望向了第五排,露出了仅存的凶光:“吕健,很多人尝试过操纵金曲奖,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但你会是绑在耻辱柱上的那个!”
特写镜头对准了吕健。
吕健也没有办法,他也很绝望,唯有送上尴尬而不是礼貌的微笑。
主持人马晓康不得不登台救场:“哈哈哈……一开场就火药味十足啊,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