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成功抬头望了一下天花板,后目光平视着对面墙壁,紧咬的牙骨把脸庞凸出一个棱,站那儿不辩一言。
“郑成功,我问你,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干?”裘正祥义愤填膺,他分管外事工作多艰难呐,对于外企公安局不保护还在这儿添乱,让他心情怎么能平!
“这纯是成事不足,坏事有余,社会治安不作为,违章乱纪到层出不穷!郑成功,你必须要给个说法!”善长文的声音完全是吼叫了。
质问声、责斥声不绝于耳,郑成功知道,当要发泄的就要发泄,当要攻击的就要攻击,想阻拦是拦不住的,要解释更不会有人听,况公安机关有他自身的纪律,办案有它不能公开的保密特点,在这儿能和他们争辩什么呢?这些人虽然是干部,正因为他们是干部,比一般民众要复杂的多,他们处于各自的目的,本可理解公安工作的特性此刻就不会去理解,这种情况下,再同他们争论又有什么意义?此时最好的办法是不出一声,于是他强制自己沉默着,压制着,压制着翻腾得如烈焰一样的内心,以平静的心态,平和的目光,平静地看着众人,站那儿一言不发。
高勤俭始终一言未出,他只是端着水杯慢慢的一口一口喝着水,边翻看着面前的一份文件。
虽然未看众人,但他知道与会每个人都在想什么、将要说什么,讨论么,热烈一点更好。这样的场面他经的太多了,让到会人畅所欲言,发表对事情的不同看法,更利于决策准确、科学、有效。
会议节奏、调子、走向还未变,虽然有些干部说话过于激烈和出格,可性质也未变到那儿去。
于是他仍看着文件,但手却抬起来手掌向下按了按,“郑局长,你坐下。”接着抬头将到会人看了一眼,“大家继续发表意见。”嘴里嚼着茶叶,低下头又看起文件来。
简单的这点儿小插曲,不知怎么,却使会议气氛变的有点儿了微妙,也可能是一号(清江市市委、市府机关把高勤俭喊“一号”,把陈楚秋喊“一号减”)那句话使然,这些人们是多敏感哪,经常是主要领导的一个眼神也会琢磨半日,何况“郑局长,你坐下”这句话释放出的信息多么明显,应该怎么办,应该怎样说,什么话才得体,他们心里瞬间己理得嘣清。后来再发言的人言语也平和了很多,提的意见也都可进可退,即使是原则性的话,也多是模棱两可了,因为他们知道,对于“一号”和“一号减”,他们都是不能站错队的。
又有两个人发言后,陈楚秋扭头同高勤俭低声交流了两句什么,然后看着郑成功道:“对于违纪警察怎样处分,你们局给望江公司怎样一个解释,对于这件事造成的影响怎样挽回,以后市局工作有一个怎样的调整,郑局,会后你写出一个报告,交市委、市府各一份,同时你也写份切中、诚恳的检讨交给市委,听到没有?”
郑成功看着陈楚秋点了点头。陈楚秋道:“当然,这件事最后如何处理,等市委、市府通知,真是瞎胡闹!”
散会后,郑成功十分气闷的回到市局,通知陈洪凯来到他的办公室,他要陈洪凯给他解释,为什么要批准或者指示他队里的同志去望江公司侦察,并还打伤了人家的人,如果事所不可,那就暂放他一码,若解释不清楚,看他会怎么削他,除了让他做出深刻检查,市委、市府如果继续追究,把他停职一段时间,那也不是不可能!
那知解释的过程中他就已感到了事情的严重和复杂,感到望江公司的调查和侦察是多么必要。这时陈洪凯道:“周明和柯红即使到了最后不能不鸣枪示警也没暴露他们是市刑侦队刑警,是谁把事情泄露出去的呢?并且还上报到了市长那儿。”
郑成功低垂着眉想了想,抬头看着陈洪凯问:“周明和柯红到望江公司取证时、及回到队里,我们内部当时除了你,还有哪些人知道?包括支队和局机关。”
“噢,没有人。”陈洪凯摆摆头。他站在那儿,意意思思的把他的上司看着,良久,像突然想起来什么,道:“我想起来另件事,抓捕仇太的次日上午,曾副局(清江市公安局副局长曾亮)曾打电话问我,怎么支队里又伤了两个人,怎么搞的,他说医院报到局里的报支金额太大,大大超过了本季度的预算。还问王丹丽伤势严不严重,郑局,没有人告诉他呀,他怎么知道王受伤了?”
“王丹丽受伤,除了现场的人,还有他人知道吗?”郑成功问。
“没有。如果说有的话,当时不是发生了枪击嘛,青山镇值班民警听到枪声赶到过现场,并且还帮着联系了青山镇卫生院开去了救护车进行现场处置,并把王丹丽弄去镇卫生院输血。之后才送到我们本部医院。这个过程中青山镇派出所是知道的,青山镇急诊室值班医生更是知道,难道是他们报告给的曾副局?这似乎有点儿牵强啊,因为他们同曾副局中间还隔了个青山县,同时也没有理由直接给曾副局报告此事,除非……。”
“除非什么?”郑成功见陈洪凯吞吞吐吐有些烦了,令道:“这儿没有别人,说!”
“除非是一条线上特殊需要,并有人操控指示、中转。”
郑成功蓦地站了起来,背着手在地上来回走了几步,突然转身问陈洪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