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刘见到苏奕宁第一个反应就是说话的音量都放轻了。
“王妃,我家大人请您去一趟,您是否方便?”
对于顺天府而言,两边都得罪不起,若是王妃不去,那谁都别想拉着。
苏怡宁微微一笑,脸色苍白透明十分脆弱,好似随风飘零的泡沫,下一秒人就能融化一般,这个笑容更是让人心疼。
尤其像大刘这种家有儿女的老男人,更加心疼,换位想一下若是他自己的女儿嫁人遇见这样的婆婆,他肯定会提刀上门。
“辛苦伯伯了,我随你们走一趟吧,不然她不会放过你们的……”
声音轻柔,随着微风飘散在空中,好感度瞬间拉满。
本来她还想用泉水泡一泡,让自己看起来健康一些,但后来她放弃了。
脱下衣衫之后满身的陈旧伤痕让她陷入沉思,真的要把这些痕迹抹除吗?
不,这些痕迹会有更多的用处,所以她只是喝了一些井水,恢复一些体能。
“哎,不敢当不敢当!”这一声伯伯,让大刘心里暖洋洋的,看看着多好的闺女就被这么磋磨?
“陈管家,时间来得急,先准备马车吧!”
不催不赶,等苏奕宁抵达衙门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王氏等人的耐心已经濒临崩溃。
愤怒值噗噗上涨,耐心值飕飕下降!
看见苏奕宁缓缓走进来之后,已经维持不住自己贵妇形象,眼神恶狠狠的盯着她,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人给撕碎!
顺天府尹已经在大堂上睡一觉了,听到自家师爷召唤才慢慢醒来,抚了抚自己歪掉的官帽,干咳一声。
“升堂!!”
“威武!!!”
由于他们身份都属于平级,又高于顺天府尹,所以每个人都赐座。
其中不符合落座的是韩静兰与韩子安,苏奕宁自然不会让他们那么嚣张。
巴掌大的小脸惨白,唇无血色,柔柔弱弱对顺天府尹弯了弯腰以表礼仪。
“伯伯好!”她从来就没有被教育过,所以礼仪?不懂!见到年纪大的就叫一声伯伯。
吴兴哪里受得了这些,五十多岁的人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就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是欺负婆婆的恶媳妇?
“王妃,您多礼了,快坐下休息一会吧!”吴兴就差亲自扶着人坐下了,转瞬间对王氏的态度就冷了下来。
韩静兰与韩子安已经不耐烦,打心里就看不上顺天府尹,一个四品官而已,还当不起他们一声伯伯。
就在两人扭着身子要坐下的时候,一道柔弱的声音打断了他们,
“静兰,子安,你们没有功名封号在身,理应对伯伯问好行礼,怎可这般无礼呢?”
她美眸对他们满是担忧,也有对他们做法的困惑。
“娘教过我,见人要问好,要行礼……”然后抿了抿嘴唇,看见韩静兰恶狠狠白了自己一眼后,便不再说话。
王氏不想在墨迹下去,立马哭了起来。
“大人啊,你要为我们一家做主啊!!!”
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了众人一跳。
“嘉和郡主,你婆婆状告你不孝,你可认?”吴兴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一拍惊堂木,让众人看向他。
苏奕宁歪着头困惑,眼神中带着迷茫,好像没太懂他说的意思。
吴兴只好在重复一次刚刚的话。
“不孝?不孝是什么?我娘没有教过我……我、我、我、我不懂。”
下一秒美眸已经蓄满泪水,瘦骨嶙峋的小手紧紧抓住自己泛旧的衣裙,不知所措的样子。
嘴巴张张合合,重复好几次。
“我,我,我,我错了,我不该不会烧饭……”
“我,我,我,我错了,我不该不会洗衣服……”
“啊!!娘!我错了,不要,不要打我好不好!!!”
“娘!我不,我不,说话……”
瘦弱的身躯从椅子上已经挪了下来,整个人小小的一坨蜷缩在椅子后面,眼泪不知不觉中流了满面。
那些原身的记忆都浮现在脑中,一时间又被影响,说起话来也变成了之前的模样,磕磕绊绊。
王氏见到她这个模样怎么可能不生气?昨日在家里还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说提刀就提刀,现在装什么?哭给谁看?
“你这个贱人装什么无辜?”韩静兰比王氏的耐性还要差,大步走到她的面前,伸出食指指着她。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我错了!我不吃饭了,我不饿,我再也不吃饭了……”
苏奕宁抱着自己的头,疯狂摇晃,惊恐万分。
面前的韩静兰就是恶鬼,是魔鬼!
“妹妹,不要用针扎我,我错了……”
“妹妹,我吃、我吃猪食,你不要打我了!”
她没想到原身的记忆对她影响这么大,原来她也是会说话,会求饶,可那些人没有放过她。
吴兴皱起剑眉,为官多年早已没有当年的热血,懂得趋利避害,可内心还是不忍,酸酸的,就像有一只大手紧握心脏。
“你还装!!!”
“苏奕宁,你要装到什么时候!?”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