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寒星不觉得,她是一个很在乎别人的祝贺的人。
她本以为,很多事情彼此都已经意会,说或者不说根本没有区别。
就像她清楚地知道,霍沉一定会为她开心,为她骄傲,就像是外婆和弟弟妹妹们一样。
所以他说或者不说,她以为都是一样的。
直到现在,听着他低沉而真挚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她的心中突然生出几分痒意。
有烟花在脑海里炸开,一朵接着一朵,璀璨的光芒漂亮得让人窒息。
她忍不住愣在原地,感觉到有什么从心底里破土而出,急速生长。
于是她的心仿佛也在一瞬间春日来临,百花齐放。
“夫人怎么愣住了?”
见她怔怔地瞪圆眼睛,表情空白地看着自己,表情可爱得像是一只吃惊的小猫。
霍沉忍不住笑了一声,亲了亲她的眼睛,柔声道:“在想什么?”
“霍先生,我刚刚脑袋里很吵,也很热闹。”
阮寒星抓着他的手,将他灼热的掌心贴在自己脸颊上。
于是她的脸颊似乎也沾染到了那滚烫的温度,玉脂般的肌肤泛着浅浅的绯红。
而她澄澈的眼眸定定地看着他,瞳孔里映着他的身影,仿佛他就是她的全世界。
她语气认真地轻声描述道:“像是有很多人,钻到我的脑袋里放焰火。点燃的焰火一边高声叫着,一边窜上天空,开出绚丽的花朵。”
“那一定很漂亮。”
霍沉眼底的笑意更浓,觉得认真说荒谬的话的她更加可爱。
像是不染尘埃的幼童,怀揣着天真懵懂。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问她:“不过那么多焰火,一定又吵又漂亮。这么吵,夫人还能听到我说话吗?”
“听得到,不管什么时候,霍先生说话,我总能听得到的。”
阮寒星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个世上,总有这样一个人。
他平常或许很严肃,很冷淡,稳重成熟,是许多人闻风丧胆的大魔王。
可是面对你的时候,他会配合你的奇奇怪怪,懂你的可可爱爱,愿意陪你做幼稚的事,说幼稚的话。
抓住霍沉的领带,将他向自己拉近,阮寒星踮起脚尖。
把自己的额头贴在他的额头上,眼眸清澈地看着眼前自己所喜欢的男人,轻声问:“霍先生,你听到了吗?”
“嗯?”
霍沉的喉结,再次滚动了一下。
看着她的脸在眼前放大,鼻端是属于她的清甜气息,她饱满的红唇近在眼前。
他从来运转飞速,在商场上运筹帷幄的大脑,第一次尝到了超载的滋味儿。
眼睛似乎只能看到那近在咫尺的柔软唇瓣,听到她的声音也只下意识地发出疑惑的声响。
“你没有听到吗?焰火的声音。”
阮寒星笑着,抵在一起的额头轻轻蹭了蹭。
仿佛这样,她她就能将脑袋里的场景全都分享给他。
她的语调轻快,柔声道:“每一次烟花炸开,每一朵焰火升空,那发出的声音,全都是我在对你说——”
“我爱你。”
霍沉的瞳孔颤动了一下。
他忍不住睁大了眼眸,心尖都跟着发颤。
他想,原来只要额头相抵,真的能够分享脑海里的场景。
否则的话,他怎么也看到烟花在眼前炸开,璀璨夺目,几乎将人的呼吸都夺去。
亲耳听到她说这三个字,叫他一瞬间全身的毛孔都张开,灵魂都醉酒般得飘荡在半空中,品尝到幸福的微醺。
看着他难得呆滞的模样,阮寒星唇角的笑意不由扩大。
眨了眨眼睛,她忍不住咬了一下他的鼻尖,笑着催促道:“霍先生,现在,你该亲吻我了。”
铺天盖地的吻,几乎将她溺毙在他霸道而温柔的爱意中。
像是贪吃的猛兽,霍沉将她抵在墙角,缠绵着品尝着她的唇瓣,攥取着她的甜美。
店里高大的绿植,将这个不为人知的小角落遮挡,旖旎暧昧的气息蒸腾。
“回去我就催一下流程。”
结束了亲吻,霍沉将额头抵在她的肩头,呼吸略有些急促。
隐忍而又咬牙切齿地在她耳边念叨:“我已经要等不及了。”
是说婚礼流程吗?
阮寒星忍不住笑。
不知道是不是越喜欢一个人,就越觉得他做什么都可爱。
她亲了亲霍沉的脸颊,包容地应了声:“好,霍先生想要提前,我们的婚礼就提前办。”
态度不要太纵容。
她这样,反倒让霍沉沉默了。
“还是算了。”
安静了好一会儿,他单手摩挲着她手指上代表着订婚的戒指,闷闷地开口道:“我给夫人的婚礼不能凑合,慢一点就慢一点。”
他笃定她永远都是他的,这会是她一生唯一的一次婚礼。
他希望她的婚礼是盛大而完美的,梦幻到让所有女孩子都羡慕,想要给她一个毕生难忘的新婚体验。
他怎么舍得为了一己私欲,毁坏了她人生中这么重要的一次仪式?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