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一个来自深渊的蛇类进入孤虚大人的继承备选?是不是太草率了?他们不够稳定,阴险狡诈,不好把握。”
鸟占抱着一打书卷穿过遍布砂砾的长廊,他的身边跟着同班的风角,橙色的夕阳勾勒出石柱的倒影,每到傍晚,这里就像洒满了碎金。
风角撩起面纱遮挡沙尘,“草率?怎么会,你看见他充满光亮的左眼了吗?”
“看见了,”鸟占不屑道,“但与那颗左眼相比,他身体上其他地方就像是外面随处可见、任人践踏的沙子,肯定是从别人那里夺来的。”ωωw.cascoo.net
“确实,可阴险狡诈的蛇类总是得手不是吗?贪婪致使他们可以一口吞掉完整的猎物。”
他们停在石柱的一处阴影里,等着里面的长者散会。
门开了,众人向着出来的人行礼,“鸟占大人,风角大人。”
而在这两位的身后,一名身量不大的男孩踏出巨门,他的下巴上有暗色的荆棘蔓延上脸颊,而在那之上,红色的眼眸亮得惊人。
两个抱书的少年躬身向着比他们还小的男孩行礼,“云祲大人。”
——
“云祲大人!”萤虫跪到楼罗伽身边,挡在前面,“孤虚大人,您这是做什么?”
“好演员。”孤虚嗤笑一声,“真是一对好主仆,既然你们这么肯演……”
他戏谑的目光转向银灯,“不如问问那位殿下,有没有被你们拙劣的演技骗过去?”
萤虫肩胛骨的肌肉绷紧,余光看了一眼镇定的楼罗伽,没敢轻举妄动。
“没有吧,不然怎么会帮你斩断蛛丝?”孤虚抬起断裂飘扬的半根银线,“真是天大的笑话,你们两个,都让我发笑。”
“一个自顾自地演戏,不敢吐露任何真相,自私地以为杀死世界多么伟大;另一个呢?不识抬举,忘恩负义,明知有蹊跷,却还半推半就。”
“为什么要违抗天命?我早就告诉过你们,违抗天命的人要被消减,而神石若不能为我所用,便都要破碎。”
“贪生的无耻之辈。”孤虚的表情很奇怪,就像看着一只会咬主人的狗,冷漠又厌弃,“都不是好东西。”
“贪生的无耻之辈?”萤虫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最没资格说这句话的人应该就是你吧?”
孤虚不悦地皱眉,他的权杖挥舞发出亮光,刚举起来,萤虫闻风而动,霎时消失在原地,轻轻落在银灯身边,借着她的残影,下一秒楼罗伽就已经接近了孤虚。
两道黑色的身影在空中迅速交错,砰砰几声击散周边的云层,带动劲风呼啸,又各自分开落地。
孤虚甫一站定,一抹银色便向他的颈后袭来,他抬起权杖叮叮抵挡两下,鎏金色的左眼转动,一点金光从他的手中泄露,竟一下子逼退了月金轮。
月金轮迷茫地回到银灯身边,银灯摸着月金轮冰冷的锻面,不由得眉头一皱,月金轮不是被打退的,而是迷失了敌人的方向。
孤虚丝毫不停顿,他被月金轮撞得坑
。坑洼洼的权杖在手中转动,一道法阵凝结在手心,蛇口中的红宝石光芒大盛。
落入阵法的陨石竟呼应着闪烁起来,金色的丝线顿时受到了力量的支撑,如水母的触手般纷纷扬扬伸出来,吞噬绿色。
萤虫的身形瞬间透明,连同楼罗伽的脸色也苍白起来。
“萤虫,你退下!”
楼罗伽也不犹豫,一声令下,萤虫顿时化作一团荧光消散。
“会自己动手的武器最不讨人喜欢,”孤虚这才腾出手擦掉嘴边的血迹,“刚才还要决裂,顷刻后就能站在一起打我,好笑,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夫妻齐心,其利断金,呵呵——”
“别管他,”楼罗伽胳膊断裂的地方长出一圈暗红的枝丫,包裹住整个手臂,他背对着银灯,脊背微微弯曲,“如今月金轮在手,你快走。”
月金轮贴着银灯的后背与肩胛缓慢转动,银灯按下它,“你以什么身份对我说这种话。”
楼罗伽张张口,沉默了。
被石块划破的皮肤迅速愈合,连头发也逐渐变灰,甚至隐隐有生长的迹象。
很明显,银灯的力量恢复得很快,但孤虚却没有丝毫的慌张之感,甚至带了一丝真实的笑意,“走?往哪里走?”
“会咬人的武器最讨人厌,你们以为月金轮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一声疑问落地,那副看戏的表情却惹得楼罗伽一颤,他甚至来不及思考就连忙回头,“离它远一点!”
晚了。
月金轮突然发疯一般斩断银灯刚生长出来的发丝,甚至划伤了银灯身躯,只是瞬息,银灯在第一领域恢复的咒文便重新出现在脸颊上。
“银灯!”
“别过来!”
楼罗伽想要上前,圆月轮却扩大了数倍,旋转成一个圆球,转动的速度很快,肉眼只能看见一道透明的壁垒,把银灯包裹在里面。
“别过来,”银灯站不稳,他单手撑地,血滴在雪地上,坚硬的石英花集合体便从染红的雪中绽放,那是生命流逝的象征。
“月金轮的攻击是实打实地削掉星子身体的一部分,包含力量和作为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