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汲取猎物的营养,一个身体两份魂魄,不算还魂,反而更像是附身。
银灯皱起眉,看向楼罗伽归置的花生,“这样的话,曼姬不断削弱渡缘的力量和意识就说得通了,一山不容二虎,两个人共享一个躯壳,必定要强弱分明。”
“对啊,”楼罗伽瞥一眼银灯紧皱的眉头,道,“得想办法见到渡缘的躯壳,才能把人救出来,把人救出来,才能出去,出去了……,呵,反正现在着急也没用。”
他转了个圈,背靠着桌子,目光穿过人群,“不过外面地毯都铺上了,红哇哇地一片,渡缘估计已经落到了曼姬手里,甚至连魂魄都渡过去了,此刻曼姬一定寸步不离,就等着成亲呢。”
银灯也抬头,目光遥遥,得想办法混进那艘坊船,若是真等到修缘和渡缘的躯壳完全融合,那一切就都晚了。
“我有一点不明白,”楼罗伽转着身子,等银灯扭头看他,才笑,“殿下,为什么偏偏是渡缘?我怎么也想不通,帮别人借尸还魂,干什么要冒着被杀死的风险,撂下这么大一摊子?”
为什么非得是渡缘?银灯垂眸,他想了想,从桌子上那堆壳子里翻了翻,找了个与花生米差不多大小的壳子,把花生米放进去,正好嵌合。
楼罗伽挑眉,“什么意思?”
银灯把花生推过去,“举个例子,假设你变身死道消,成了一缕幽魂,这是你原来的壳子……”
“等会儿,殿下你这例子举得没道理,我是我,别人是别人,我死了跟别人死了,这两件事对我来说能一样吗?”楼罗伽抬手打断,坐直强调了他的重点,“我的问题是,我不理解曼姬要为了让别人借尸还魂,费这么大的劲儿。”
不是为什么非渡缘不可,而是,为什么曼姬要为了‘别人’,非渡缘不可。
在楼罗伽的认知里,万事皆有因由,但都逃不出一个为己,可这个曼姬的操作在他这里却显得没道理。
曼姬圈的地方太大了,牵扯了太多人,单单是那些妖鬼反水,就能把她撕碎,更遑论渡缘抬手金光袈裟,覆手地罗万藏。
不管哪边,都是赌命。
为了让别人活过来,冒这么大风险?情郎?那算什么东西?为了别人大费周章,他不懂。
我是我,别人是别人?银灯抬头看楼罗伽,不知该怎么回答,他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有没有在乎的人?”
“我自己,”楼罗伽毫不犹豫地道,“我只在乎我自己。”
“除了自己呢?”银灯心中料到会是这么个结果,“有没有什么人对你来说是很重要的,比如说,无法承受他的离去,无法接受他的死亡。”
“没有。”依旧是干脆利落的回答,甚至没有等银灯话说完,对他楼罗伽来说,除了他自己,别人都不足以挂怀。
“走了便走了,死了便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但话语刚落,猛地想起什么,他瞧一眼银灯道,“不过,无法接受死亡的这种心情,我现在倒是有。”
“哦?”银灯敷衍,兴趣缺缺,觉得楼罗伽下一秒不会是什么好话,他已经开始把花生往那壳子堆里送,“怎么说?”
“现在殿下和我一体同命,”楼罗伽从银灯手里重新捞回那颗花生,“至少在这里,在此刻,我定然不想让殿下死,要是这么把我的身家性命带入进去,倒是略微能感受到一点曼姬的心情了。”
银灯抬眼,楼罗伽并不似说谎,不过说到底还是担心自己的生死,但也差不多,于是银灯换了个说法,“好,那假设,我变成了一个幽魂,我死了,你也不能长久,所以你要让我借尸还魂,但是呢——”
“但是呢,”楼罗伽接上银灯的话,把壳子按碎,“你以前的身体不在了,我得再给你找一个。”
他扒拉扒拉花生壳,找出个和之前差不多的放出来,“那我定要给殿下找个一样好看的,不,我要给殿下找个更好看的,让殿下住得舒服,这样,我也舒服。”
没错,现在渡缘就是这个能让修缘住得舒服的壳子,银灯透过摊在桌子上的花生壳,好像看见别的什么,“他们都来自清净法寺,受一样的教诲和佛法,对修缘来说,渡缘就是那个最舒服的壳子。”
“所以,曼姬非渡缘不可,设下滔天大局,就为了在这里困住他。”楼罗伽摸着下巴,“好胆量,好计谋。”
“可新房子总归不如老房子熟悉,舒服二字也是要靠时日慢慢磨的,”银灯说到这里,面上已经凝结寒霜,“几片碎魂罢了,野心不该这样大。”
楼罗伽支着下巴,微微眯起眼,“殿下,你实话跟我说,你这样在乎那个和尚,就只是为了能尽快从这里出去?”
银灯掀起眼皮,凉凉地看过去,两人对视良久,楼罗伽率先移开目光,他挠挠鼻头,“实在是殿下你太反常,我太好奇了。”
“反常?”他们两人相处不过几天,能有多了解?银灯也不再看楼罗伽,奉劝道,“收回你那些窥探的心思。”
“渡缘是离开这里回到云之上的关键,我警告你,在这里卖弄你那些花花肠子耽误了归期,你尽可以试试。”银灯的语气森然,“看我会如何处理你。”
“处理我?”楼罗伽闻言,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