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物体噼里啪啦地滚落,靠近银灯的甚至还想跳跃过来,甫一靠近,就发出刺耳的尖叫,化作粉末。
这东西,竟然是活的,还会攻击人。
不过,银灯看着脚边成堆的、不再动弹的,心想这东西倒是漂亮,如玻璃如卵石,若是放在外面,定会让人放松警惕。
那些东西在巨石上挣扎着,行动迟缓,如同涸泽之鱼,想要重新回到云海。
银灯懂了,这东西,不就像是寄居在鲸鱼身上的藤壶吗?一旦数量过多,会导致鲸鱼死亡。
可问题是,星域不比其他位面,生物们就算群居,也绝对不会寄生,怎么可能会有藤壶这种生物盘踞在巨鲸身上?
“不对。”银灯想起那位霉长老在雾中施展的禁术,那些泛着荧光的生物,不正是典型的寄生物种吗?
是他狭隘了,或许,只是没有发现,又或许……如同那个禁术,是星域的领主们刻意掩埋了这些生物。
但,为什么呢?
银灯蹲下来,捡起一颗刚从巨鲸身上磕落的白石,还是活的。
那白石在银灯的手中很是痛苦,银灯发现白石的身体一点点变红,就像是受到剧烈炙烤的炭火,当红到极致,它尖叫着破碎了。
这东西竟然惧怕星子?或许正是因为惧怕和厌恶,才会不顾一切地攻击。
呜——
巨鲸重新从海中探出头来,带出的云雾冲刷着巨石,洗净了弹落一地的白石。
它抬着巨大的脑袋靠在巨石上,鸣叫哀转悠长,透着天地间独有的悲怆。
巨鲸的气息打在银灯身上,尽管皮肤已经贴在了巨石上,却还要努力地一点点靠近银灯,若不是身躯太大,或许都要跳到岸上。
银灯从未这样近距离地接触过巨鲸,他可以仔细地看见巨鲸的皮肤,看到巨鲸带着哀伤的、受尽痛苦的眼神。
巨鲸身上都是磕碰下的巨大伤痕,一道一道横亘着,新伤叠着旧疤,如崎岖不平的山壑,鼻孔、眼睛、包括伤痕,爬满了白石。
它很痛苦,它在求救。
银灯抚上巨鲸的身体,将额头抵在巨鲸那道刚才新添的伤口上,力量源源不断地涌出,从接触的一点瞬时包裹上整只巨鲸。
金色的明光顺着巨鲸的沟壑蔓延,照亮盘踞在云海中的整个身躯,云海仿佛投下了一颗巨大的太阳,顿时波光粼粼,翻涌着霞光。
银灯的衣袍飒飒作响,整个人都飘荡起来,他的力量炸裂开,在身体外围形成一个球状体,把他紧紧包围进去。
啃咬在巨鲸身上的白石都颤动起来,伴随着刺耳的尖啸声,一层层从巨鲸身上剥落。
随着白石的消散,巨鲸光洁美丽的脊背在银灯力量的温润下一点点修复,变得重新明光闪闪,光滑似锦,如星空浩瀚。
原以为到这里便是结束,可随即,云海中那些白色的石林仿佛受到了惊吓,竟然齐刷刷坍塌下来。
那哪是什么石林,那明明就是白石堆砌而成的巨柱!
如今银灯的力量涌入云海,巨鲸重新变成了一块秀色可餐的肥肉,那些未曾寄生的白石便看到了食物,一股脑翕动起来,狂蜂一般涌入海中,想要爬上巨鲸的身体。
这简直,就像蝗虫漫天,像神话里的骷髅之海。
无边黑暗,惟有一盏银灯。
怎么办?
呜——
巨鲸长长地嗡鸣,摆脱了白石的它身躯没有那些鱼群轻盈,但力量却比它们强大,它漂浮起来,把银灯托在了头顶,鸣叫着,想要震慑那些虫子般繁多的敌人。
巨鲸寻着鱼群往上,缓慢地冲上巨大的光柱,它的身躯拉开,遮天蔽日。
银灯站在巨鲸头顶往后看,只见那些白石竟然将自己迅速地堆起来,手中逃脱了巨鲸这样大的猎物之后,竟然开始啃食形成光柱的鱼群。
鱼群太过弱小了,顿时被打散,除了逃出来的,剩下的都被吞噬。
而那根巨大的白柱,还在不停地堆砌,俨然有代替光柱的架势。
银灯的眉头紧皱,这东西若是出去了,怕是一阵血雨腥风,将会是整个星域的灾难。
他转头看向越来越近的天光,只一点,巨鲸就能逃出这片云海,银灯的手握紧了,若是现在跳下去,凭借他自己的力量,或许就再难摸到这抹天光。
可是,若是就这么出去了,那些白石……
罢了,银灯闭眼又睁开,笑道,“做梦而已嘛。”
说着转身跳下鲸背,伴着最后一声鲸鸣,那巨大的光柱消散去了,仿佛深井被合上了盖子,鱼群终于断了层,巨鲸也逃了出去。
银灯直直落在云海中,狠狠地沉下去,又被云海推上来。
白石的动作似乎停滞了一瞬,随即,那根巨大的石柱竟然有意识般地转过头来,看向银灯。
银灯的衣袍被云雾吹动,他看着面前的庞然大物,难得认真起来,“你知道吗?云之上之所以叫云之上,那是因为像我这样的发光体一旦跌入云海,将会是最强的。”
白石不再去追逐零散的鱼群,它们聚集在一起,像一个站在云海中的巨人。
它发出一声骇人的尖叫,似乎愤怒到了极点,巨大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