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披墨绿色羽衣的使者稳稳站在神殿,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便转过身行礼,就算鞠躬,眼睛却还在看着天道,令人不爽。
天道直接掠过他,行至高处坐下。
使者并不恼怒天道居高临下的动作和趾高气扬的态度,好像天道只是一个小孩在虚张声势。
“殿下,怎么未见大殿下?”
天道哼笑,言语强硬,“你算是什么东西?也值得我兄长来见你?”
使者的嘴角僵硬了一下,很快恢复原状,陪笑道,”殿下说的是,不知殿下将老夫留下,有何事要嘱托?”
天道挑了一下眉,瞥了一眼站在下方的寒纱,知道是寒纱的意思,他换了换位置,翘起二郎腿,“无事嘱托。”
使者不解,“那殿下这是?”
“兴师问罪。”
“这,殿下说笑了,”他抬手向上拱手,“不过是奉我家主人之命,例行公事罢了,何罪之有?”
“何罪?”天道冷笑,“在我兄长陨落期间送来两块徽章是刺我伤口,便也罢了,如今,我双子建在,却只送一块过来,莫不是挑拨离间?”
“不过是小童手忙脚乱犯了错,殿下何必将其扩大上升到两个领域呢?”使者拱手,“为了两地子民,殿下还是息息怒吧。”
“子民?使者还是想想你们的子民吧,”寒纱目光冰冷,只觉得使者无可救药,“我第三领域处于顶端,是一切活水的源头,你觉得,我们是那种吃亏的人吗?”
使者脸色一变,瞪着寒纱,“这哪里有你插话的份儿?”
“我的人我还没教训,使者这是着什么急?”天道抚着下巴打断使者,偏头就表扬寒纱,“说的哪里有错?我第三领域捏着你们的命,最好让你们的公主好好掂量一下,别老做蠢事。”
“这……”使者完全没想到只是一个小错误,天道就要扬言断了第二领域的水源,这不是疯子是什么?
第三领域是冰雪之城,因为冰雪的融化,第二领域才能获得极为充沛的降水,第一领域才有汪洋大海般广阔的水面。
若是天道引水外流,第二领域便会迎来灭顶之灾。
使者额角浸出汗来,“殿下,您若是断了水源,第一领域可也会受影响的啊。”
“那又怎样?”天道任性道,“怪我吗?怪你们才对啊。”
寒纱上前两步,把木函捧到使者面前,使者不解,“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天道说道,“望你们公主殿下周知,不要再玩这些小把戏,就算没有徽章,我第三领域也照样能进去,莫要用这些伎俩来恶心我们。”
“不要以为联合会议在你第二领域召开,就觉得自己是联合会议的主人,想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也得问问我们乐不乐意。”
使者看着寒纱手里的木函,一时之间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只能讪讪笑道,“殿下,不要拿小的寻开心了,您这把徽章退回去,我们公主殿下不得杀了我啊?”
“跟我有什么关系?”天道笑道,“那是你们的事情,寒纱,送客。”
“是。”寒纱也不管使者接不接,只把东西塞进使者怀里,使者怕东西摔坏,连忙抱住,寒纱便不顾他的反抗,直接将他往外推。
寒纱把人直接从神殿上丢下去,无需吩咐,守卫就把住了门,不许他接近一步,他在巨门外徘徊良久,才悻悻往回走。
回到神殿的时候,天道正托着下巴想事情,寒纱想起自己的自作主张,便挑起话题,“殿下在想什么?”
“在想怎么样才能把流往第二领域的水截下来,让他们对我们唯命是从。”
寒纱知道天道是在说她太过鲁莽,“殿下,莫要取笑属下了。”
“没有。”天道反而认真起来,“你说,把冰雪都冻起来怎么样?要不然把水直接通到第一领域?”
不管能不能实现,都是一个大工程,寒纱无奈道,“殿下别想了,不早了,该休息了。”
“不急。”天道说,“我还没巡视呢,那些黑暗里的丑东西被兄长看见了就不好了。”
寒纱的目光落在神殿密道的入口处,抿了抿唇,“殿下,恕我直言,这些东西早晚要入大殿下的眼,您又何必如此遮遮掩掩?”
“我怎么不明白?”天道叹气,“不说别的,单这次前往第二领域,估计一路上都是这东西。”
寒纱不解,“那殿下又何必……”
“你不懂,”天道摊在座位上,“第三领域是最明亮的领域,不论是表面还是内心,都没有一处黑暗,兄长走的时候,第三领域清清白白,我总不能将一个沾了黑暗的交回去。”
寒纱想起过去第三领域的荣光,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尽管是各个领域黑暗迭出的现在,第三领域也依旧维持着表面的荣光与明亮,窥不见一丝黑暗。
但是,寒纱还是觉得天道这样不行,“可大殿下迟早会知道的,您主动告诉他,总比被他发现的好。”
天道吐出一口气,仰头看着神殿顶端的图腾,“是啊,总比他从第二领域回来后,向我兴师问罪得强。”
“还有,”寒纱言语冷静,“您把徽章送了回去,大殿下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