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领域的史记原本并没有关于自身领主的描写,每个人都或远或近地见到过,根本无需多余的赘述。
但在掌管者走后的许多年,新诞生的星子并不了解历史,于是便对那位逝去的掌殿进行了描述,对史记重新做了修订。
里面这么记载星域的掌殿——
‘居住在霞光能落到的最高处,自身的气质也如寒冰般,冷浴中夹杂着力量,却又不压抑沉闷。
他的五官尖利,面色苍白如满月,精致却并不柔和。
眉眼淡然,格外朦胧,嘴唇轻薄,清冷孤傲,与眉眼相衬,产生距离感,高贵又凉薄……’
“肤白似雪,唇红似血,发色如夜,”银灯捧着书,皱起眉头,“这是什么?白雪公主吗?”
天道捧着一摞书站在□□的最高处,把手中的书本归类整合,塞进书架,笑道,“你往后翻,后边儿更离谱。”
银灯寻着天道的话翻过一页,看到顶头写着一句话,‘是个如教科书般冷酷的男人’。
什么狗血形容?又作又矫情,这是星元史记,给孩子们做课本用的,不是夜晚八点档霸道总裁文,差评!
银灯黑着脸把书扔到一边,“让他重新修整。”
“别生气嘛,这也是为了培养孩子们对你的好印象。”天道把那本书捡起来,堆在门边的一厚摞上。
抬头往外看,一排排雪鸮啄着羽毛休息,就等着屋里的人什么时候给了信件就立马返程。
天道轻啧,抱怨道,“传送阵也不知什么时候能修好,这一群群的坐在外边,神殿不像神殿,倒像个站满鸟的电线杆儿。”
第三领域百废待兴,银灯不回来之时,大家还只是想着如何生存,无暇他顾,如今银灯回来,各种问题才暴露出来,各种项目被提上日程。
几个月前银灯把广场砸出一个洞,第二天护卫队就推着工具重新铲平了那些凹凹凸凸,还顺带着把进出广场的道路给整修了一番,如今进入广场简直像打呲溜滑一样不费力气。
随着时间的过渡,银灯回来的情报也总算传递到了第三领域的每一个角落。
到此,各地的祝贺与问候全都通过传送阵传达过来,许久不曾用的传送阵竟然一下子被太多的信息挤爆了,修到现在也没修好。
没有办法,于是开始沿用最保险的方法,雪鸮:没想到吧?老子还有重新派上用场的一天。
终于,成千上万的雪鸮雪鵐重新携带着信件飞往神殿,第三领域开始了正常的运转。
重要的东西都用玉筏承载,被猛禽雪鸮运送,随着紧急的程度,玉筏两端的颜色也有区别。
而离得近、事情又不紧急的地区,往往会随手招来几只雪鹀,把信件绑在小雀儿的脖子上,让其送到神殿。
再看银灯,已经快要被文件淹没。
桌子堆放的文件被分为两波,左手边是没看过的,已经看过的玉筏就丢进右手边的木桶。
天道双手按着窗台往后仰,头探出去看见外面,一时看得有些怔了,浮云几团,万里长空。
银灯瞥见,轻声告诫,“你小心点,别把窗台坐坏了。”
天道愉悦地哼笑,“不会掉下去的。”
他站直了,将手臂搭在墙边的一厚摞上,随意地翻着那本史记,砖头厚的纸张在他的眼睛里翻飞,很快停在最后一页,那里刻着整理者的头像。
他装摸做样得叹一声,“我们第三领域以武力见长,文识方面的人才是少了点,编一本书多费力气啊,上一个修订的作者年纪还那么大。”
“要不然……”天道笑道,“就那样呗,培养你的高大形象。”
“借口,”银灯道,“再少也不能随便找个人来编纂,那是教科书,就是因为这方面是短板,才更加应该重视。”
“切,冠冕堂皇。”天道撇嘴道,“我想要,他还没有呢。”
“想要?”银灯拿着玉筏轻轻一磕,随即将其平放,泛着波光的内容就贴着桌面显现出来,“行,那就只改一个字,让他们把大掌殿改成二掌殿。”
“别了,”天道想了一下,实在羞耻,“要是出去人家发现我长得没有那么惊天地泣鬼神,显得我脸皮多厚。”
银灯才不理他这些俏皮话,批示完之后,又拿过来一根,还没等看,就觉得眼睛发涩,银灯抬起头闭眼,随即才低头继续看。
天道看见银灯闭上眼醒神之后又重新翻出来信筏,轻声道,“我来吧。”
“不用,”银灯拒绝他,“你晚上还要巡视,这些东西我来就成。”
“我已经睡够了,”天道给银灯展示自己的肱二头肌,“现在精力充沛。”
他走过去蹲在银灯的桌子前,“休息一下吧,嗯?”
银灯只是抬手扯过木桶摆在天道面前,“这么闲的话,把这些玉筏返回去。”
天道看着整整一木桶的玉筏,叹了一口气,认命地走过去拿起来,然后举着在窗边呼啦呼啦摇,跟抽签似的。
一边摇一边吆喝,“哎哎哎,快来看看都是谁家的,赶紧拿走啊。”
雪鸮们一哄而起,盘旋在空中,有认出自家东西的就怪叫一声,俯冲而下,叼走桶内的玉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