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刺杀,大家都知道你的宠物被查明可能是人类反抗阵营的一员,至少必定是有牵连。”
“你将他豢养在罗帕卡因,被他钻了空子逃出去,给整个贵族防御系统抹了黑,如今你又这样堂而皇之地把人带回来——”
“泽荣,若是罗帕卡因的管理者失去了理性和魅力,变得任性随意,会引起不满的,那将是大灾难。”
“处理了家具,却不解决抓起来的杂种,莫非,真如他们所说,你有了偏向人类的想法——”
“投靠人类阵营?”道森打断,“越说越离谱,你们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这些笑话?”
“我们不信,也不关心,可泽荣,你不能让人觉得,你被一个人类,被一个杂种牵制了。”
“我在工作上,从未失误过。”泽荣开了口,“不管是什么事情,都完美解决,直到现在,未来也是。”
“机械人拥有理性是第一要义,也是唯一要义,被牵制而失去理性?这不是机械人所能做到的事情。”
“至于其他,不过一个宠物罢了,一点小事不值得诸位拿到这里说,”泽荣合着手靠在椅子上,“我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几位贵族对视一眼,放过了这个话题。
泽荣说的没错,在他对整个罗帕卡因所做的贡献面前,养一个杂种,一个反抗军,不过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小癖好罢了,不值一提。
会议结束后,众人散去,泽荣独自一人坐在会议室里,他没有想到银灯的事情会被提到会议上说教。
贵族们从来不曾对这些事情感兴趣,就算觉得不好,也只是在心里不满,并不说出来,今天这样直接拿出来逼迫他,着实让他有些惊讶。
虽然达成了不提的共识,但随着反抗军的活跃,银灯在罗帕卡因难免会被当成靶子,会被人当成反抗军的卧底。
若是贵族们揪着银灯的事情不放,那就棘手了。
泽荣的眉头逐渐皱起来,意识海里传送过来一条信息,提示了银灯的位置。
泽荣点开那条信息,眉头尚未舒展便更加紧蹙,他看着标示点上的‘宠物管理所’几个字,动作焦急地站起来往外走。
他一边走一边连接方才沙龙上方的电子眼,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另一边,银灯被推进那道门后,整个空间就一下子暗了下来,像突然关了灯。
他进来之前瞥见过一眼,空间似乎不大,什么东西都没有,总而言之,是关禁闭的好地方。
什么也看不见,眼睛,顿时没了用处。
银灯抬起手,像个盲人一样向进来的方向摸索,原以为没几步就能摸到门框,却没想到,走了很多步,但这空间却像没有尽头似的,什么都没有。
银灯一愣,是方向错了?不太可能啊。
他进来后压根儿没有动作,理论上一转身就是门口,不过几步距离,就算方向偏了,也不应该连墙壁都没有,走这么久,都没有碰到障碍物。
银灯垂下手,沉默了,这个地方不太对劲。
被机械人统治的社会,应该是唯物主义世界吧,怎么还有鬼打墙?
他没有见识过机械人驯服人类的手段,但想来也不是什么小把戏。
站了这一会儿,银灯才发觉,他安静下来的时候,周围什么声音都没有,空间寂静到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心跳,仿佛整个世界只有自己一个人。
没有空间,没有光线,没有时间,没有声音,伸手不见五指,时间长了,人甚至会怀疑自己的存在本身。
精神上的折磨是最痛苦、最煎熬的。
怪不得乌索那样叮嘱他,还让他别怕。
银灯叹口气,不再探寻倚靠物,按着地抱膝坐下来,呆了一会儿又躺下,发了一会儿愣,干脆闭上眼。
听着自己的心跳一声又一声,五脏六腑的运动,每一次呼吸,似乎都在耳边。
太安静了,安静到让人头皮发麻,无法入睡,让人胡思乱想,不由得去猜,这黑暗中到底有些什么。
咚!
银灯猛地睁开眼弹坐起来,心跳加快了。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银灯的神经绷起来,动作戒备,心跳的声音越来越大,他皱眉,深吸一口气,按着胸口尝试平复下来。
机械人不至于把宠物丢弃,按照乌索的语气来看,他不止一次被关了小黑屋,那就是说,这里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宠物听话而设置的。
或许只是精神上的折磨,而不是实质上的物理伤害。
间隔了好久,那种咚声一直都没有出现,银灯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虽然大概猜到了套路,但是未知依旧让人警惕。
是什么声音?这个空间里真的还有别的东西?银灯的脚趾微微蜷缩,还是说,这下面有东西?
他能接触到的,只有脚下这一面,能作用的,也只有地面。
银灯没敢再坐在地上,他半蹲下来,摸索着地面,抬起手狠狠地拍打下去。
很疼,动静不像方才那样的声音大,连音色都不太一样。
银灯试着多敲了几下,的确不一样,是他听错了,猜错了?
银灯爬起来站直,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