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炸响在银灯耳边。
银灯微微睁大了眼,张为泽说,阿离,鬼,是存在的,我……见过的。
所以……张为泽他找的,是鬼吗?
一个在青天白日里到处游荡的鬼?
若是鬼能如此肆无忌惮地出现,超越了昼夜的界限,人们分不清谁是鬼谁是人的话,那……
这个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啊……
他感到身边的人忽然加快了脚步,一切都不真实起来。
每个人好像都在盯着他,看着他,打量着他。
他看着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街道,蓦地感到浑身发凉。
上个世界里,他看谁都是凶手,而现在,他觉得,每一个都像鬼。
银灯的背上都是冷汗,这还是第一次,到了如此诡异没有常理的世界。
他的手脚有些发凉,不知道是出于心理还是生理。
忽然,他蓦地意识到什么,转身就往楼上跑。
那个紫色绣花的衣服,也是鬼?!
掌柜迈出一步,猛地察觉到不妥,两只手紧紧按在桌子上,连忙叫人,“敏行,快去给少爷带路。”
一个身影从西边的桌子里突然冒出来,“哎。”
敏行身子很小,眼睛压成一条缝,却透着精光。
他三步两步就跑到银灯身后,“少爷,您找谁问小的就行,这楼里的客人小的虽不敢说都记住了,但是记个大概还是有的。”
银灯脚步不停,直直朝着里面走,急着验证些什么。
敏行快走几步跟上银灯,有些急促,“少爷,您这是要找什么呀?”
银灯站在一个房门前,“闭嘴!”
敏行被吓了一跳,呐呐地闭了嘴,他听说了,这位是他们唯一的少东家,将来肯定是东家。
那就是衣食父母啊。
凭着记忆,大概能推出来那紫色刺花是住在二楼的第七或者是第八个房间里。
银灯没有推门,只是站在那里,“这个里面住的是谁?”
敏行瞧了一眼门牌,挠挠脖子,“少爷,这就是方才提起的那位僧人的住处。”
银灯又看向结尾,“那一间呢?”
小厮猫着腰看了一眼,“少爷,那里没有住人,还是个空房呢。”
银灯走过去推开门,果然,如同敏行所说,没有人。
他走到窗边往外看,是他方才跟张为泽站的地方,水面上有他的倒影。
现在才发现,外面根本就没有走廊阳台一类的地方,他那个时候到底是怎么看到衣摆的?
就算是眼花,会在短短的时间里,眼花两次吗?
他已经没有勇气,去推开那间住着僧人的房间了。
本来以为这个要找出来的鬼是指心怀不轨的人,却不想,这根本就是个字面意思。
说是找鬼就是找鬼,不含糊的。
依照张为泽的描述,这里的鬼可以跟人一样生活,不存在什么看不见。
他现在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区别鬼和人。
在人群里找出一个假扮人的鬼,这可比在一群羊里找出一个披着羊皮的狼难的多。
银灯魂不守舍地回了府,一个下午都恹恹的,提不起来劲儿。
直到晚上张家的人找过来,银灯才知道,那个嘻嘻哈哈的张为泽失踪了。
张母很生气,骂他不孝,骂他不懂事。
这个时候银灯才知道,张为泽到陆家桥栈找人不是因为看见了,而是梦见了。
因为梦里的一个场景,就急急忙忙地来找人,每天都要走一遍。
那疯狂的样子简直就像是中了邪,着了魔。
张母震怒,把他关在家里,还给他定下了一门亲事,日期就在花朝节。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银灯有些愣怔。
怪不得,平常跟陆离关系那么好的张为泽,在陆离掉下河之后都没有来看一眼。
原来是被张母关起来了,说不定张母连陆离掉河的事情都没有跟张为泽说。
这样想来,张为泽几乎是从小到大都活在张母的摆布下,反抗,还是第一次。
银灯实话实说,把遇见张为泽的事情,还有他的反常告诉了张母,
张母的脸色直接就黑了,坚持不找他,依照她的话,张为泽浪几天就会回来了。
王女子看着张母担忧地来,气冲冲地走,问着银灯。
“阿离,为泽有没有跟你说别的?”
银灯把鬼字在脑子里转了两圈,咽了下去,“没什么特别的。”
王女子叹口气,“你们呀,大了,会糊弄我们这些老人家了。”
银灯垂下眼,“他说,他遇见了一个喜欢的女孩。”
王女子问,“就是那个他一直找的?”
银灯说兴许吧,“具体的,他也没告诉我。”
王女子叹了一口气,“哪里有那么多如愿的事情,人生在世,喜欢的东西多了,又有几样是捏在手里的。”
银灯不懂,不喜欢,怎么在一起过日子?
他是做不到对着不喜欢的人浪费时间,委屈自己的。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