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我们为了一些事情放弃另一些事情,以为那不过是一段感情,没什么重要的,到了最后,才知道,原来那是一生。
和卓的刀被阻挡了道路,本应跋涉在长途上的芒刺突然出现,长刀出鞘,便是凌厉的杀气,眼中是和卓从未见过的冰冷和疏离。
挡在银灯面前,长刀伫立,刀尖抵在地上,慢慢旋转的时候,反射出亮光。
两厢对视,不言不语。
和卓握紧了弯刀,“芒刺!你要和我动手吗?”
芒刺半垂了眼睑,又直直看过去,还是一言不发,收起长刀,并不把和卓当做对手。
他转过身去扶银灯,“主子,芒刺办事不力。”
银灯摆摆手,示意不用。
“是谁?”
芒刺瞄了一眼和卓,抿抿唇,“皇后。”
和卓看着旁若无人交谈的主仆两人,觉得自己被当成了跳梁小丑,做着滑稽的动作,却无人捧场。
她蓦地抬起弯刀,皱着眉大喊着不管不顾地再次袭击,芒刺回头时本是无所谓,却在看清和卓身后时突然变了神色,迎面而上,长臂拉过和卓,以保护的姿态按下了她的头,对换了方向,随即就是一下重击。
和卓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觉得眉心一痛,有什么顺着鼻梁流了下来。
银灯微微睁大了眼,这样的景象也是他没想到的。
芒刺出现挡住了和卓的刀剑,却又保护了和卓,为她挡下了……来自门口陈季良投掷过来的匕首。
空气有一瞬间的安静,只能听见芒刺粗重的呼吸。
银灯讶然张口,“芒……刺?”
和卓慢慢抬头,芒刺脱了力倒在地上,双手支撑着身体的重量。
没了高大芒刺的阻挡,她的眼神和门口的陈季良对上了。
一个错愕,另一个,是尖锐的杀气和怒意。
陈季良的匕首扔得很准,穿过了芒刺的胸膛,刀尖微微刺出来。和卓方才被芒刺按在胸前,不偏不倚,被刺过来的尖锐割破了眉心的皮肤,留下一个浅浅的伤口。
和卓睁大了眼睛,有一瞬间的茫然,她机械地低头,颓然坐在地上,“你怎么……”她颤抖着膝行过来在芒刺面前,“你……你……”
陈季良站在门口抬起自己的手掌,再看看被匕首刺穿的芒刺,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在看见银灯的时候,那些事情却又被抛到脑后,大步跨过来,沉重的衣服有些滑稽,快到的时候,突然踉跄一下,像是情绪失控后,腿脚不灵便一般,跌倒在了银灯面前。
又慌乱地往前,颤抖着伸手去碰银灯的脸。
银灯的眼睛黏在眼前人身上,明明只是一年多不见,如今看来却恍若隔世,哪里都不像之前的那个人。
方才离得远,灯火昏暗,看不清明。如今离得近了才发现,银灯的衣服上都是血迹,浅色的衣物上,一滩一滩,很是明显。
陈季良低头看着,眼圈忽然红了,抬着手不知所措,看着银灯无处落手,生怕伤了这人。
银灯看陈季良胡茬生长,眼底青黑,衣物破旧脏乱,头发也乱得如同鸟窝。那点隔阂和界线,突然就不那么重要了,他只知道,他看着这人,心头很暖,胸口是暖的,实的。
他柔和了眼神,想说,你回来了?我送去的东西收到了吗?
陈季良眨着眼,想问,你好不好?有没有原谅我?有没有……偶尔的,想一想我?
他忽然抬手按着银灯紧紧箍在怀里,凑在银灯的脖颈处,狠狠呼吸着这人身上的气味,闭着眼整理情绪,压抑着内心深处的害怕。
“我,好想你,真的真的,好想你啊……”
银灯缓缓抚上陈季良的背,安抚地轻轻捋着,歪了头和陈季良的头相靠。
“喵——呜——”
天道从窗台上跳下来,金色的眼眸细细看来竟有些骇人。
那一刀应该是捅在了心肺上,芒刺倒地时就咳出一口血来,带着内脏的碎末。
和卓捧着芒刺的脸不知所措,脑子里一片空白,心中却是一阵一阵地翻涌,害怕犹如潮水般袭上去,再从眼睛里落下来。
“芒……芒刺——,你,你别吓我!你别吓我啊!”哀嚎,哭泣,和卓感到自己的心揪在一起,她怕,怕芒刺就这么死掉了。
活不了的,这样的伤,能坚持到现在都是奇迹,活不了的,活不了的,活不了的!
和卓扭头看着陈季良,恨意越发强烈,她的眼泪顺着眼角落下来,抄起地上芒刺的长刀砍过去,太过激愤,已经没有了章法,只剩下了蛮力。
不要傻了……芒刺伸手去拉和卓,却丝毫没有力气,张嘴时又是一口血吐出来。
倒在地上,眼中带着仇恨奔过去的身影渐渐模糊,他眨眨眼,想要看清楚,却越发黑暗。
他咬牙支撑着站起来,想要阻止和卓。
和卓拉着刀奔过去,在地上划拉出重重的尖锐声,她早已经情绪失控,“为什么!为什么!陈季良!为什么又是你!你为什么总是要跟我过不去!”
“啊——!”
陈季良骑马归来,抛掷出那一刀已经是全力了,根本就没有余力再抵抗,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