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丢人!我都还没哭呢,你倒委屈上了!”
银灯眨眨眼坐起来,摸摸嘴巴上磕掉的肉,擦掉血,语气平静,“我没哭。”
陈季良嗤笑一声,“呵,没哭?你先把你的泪擦了再跟我说话!敢做不敢认,是不是男人?”
银灯一顿,看过去。陈季良被他看得不自在,凶恶地开口,“看什么看!”
嗯,奶凶奶凶的,倒是很像。
要是让旁的来评价,肯定会冷笑一声,奶?哪里奶?只有凶好吗?什么眼神?
不得不说,银灯的评判标准总是能跟别人差好大一截。
银灯淡定的按着地站起来拍拍灰,“流泪就是哭吗?那你现在扯着嘴角是不是就是在笑呢?”
因为疼呲着牙的陈季良不可置信:……我他妈!“你哪里来的歪理?”
银灯微微笑了,“你也说了,歪理呢。”
陈季良张嘴又合上,抿着嘴出气,“行,行,懒得理你!”
转身就走,银灯盯着他的脚下,突然开口,“喂!”
陈季良不耐烦地转头,凶巴巴地昂首,“啊?”
银灯指指陈季良脚下,“很贵的。”
陈季良低头,自己的脚下踩着方才掉下来的竹简,他抬头深吸一口气,觉得今天真是诸事不顺。他弯腰把竹简捡起来,吸一口凉气,冰冰伤口,递给银灯,尽力抿着嘴。他怕自己出口成脏。
银灯走近了,看着上面大脚印,手伸出去又顿住,抬头看陈季良笑眯眯,“翊王殿下,我这可是古董。你看上面都是古文呢。”
陈季良挑眉,所以呢?关我什么事?
银灯看陈季良没什么表示,直接动手拽起陈季良的衣袍扯出内衫裹住竹简,细细地擦了一个遍。
陈季良全程都是这样的表情,⊙▁⊙!!!完全忘了要把衣服拉回来,直到银灯把竹简抽回去,他才撩起自己的袍子掀起了嘴唇,两只眼睛瞪得贼大,“你干什么呢?”
银灯把竹简检查了一遍,慢慢卷起来,头也不抬,“你看呢?”
陈季良脑子里冲上来一阵一阵的闷气,又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能恨恨地点着银灯,怒极反笑,“好,很好,花云月,你好样的!别让我再看见你!”
跨马踢肚,马儿一惊,银灯在后面大喊,“哎,别走啊,你去哪儿?咱们一起啊!”
陈季良骑马飞快,把银灯远远甩在身后。
银灯笑笑,把竹简凑到鼻子间闻了闻,“不愧是泡了几天的香荇,就是好闻得很。”
芒刺出现在银灯身后,抱着一个长盒子,“主子。”
把盒子打开,银灯把竹简放进去,拍拍盒盖,“这可是份大礼呢,你说是吗,芒刺?”
芒刺低了头,“是。”
陈季良是穿好了才骑马过来,谁知道半路上会碰上银灯,还始料不及地被欺负了一头,如今根本来不及换衣服。因为银灯扯的是内衫,他就索性穿着不换了,反正银灯拉得隐蔽,就像是早就盘算好了一样,没人看的见。
陈景尧坐在席上看见陈季良过来了连忙迎上去,兄友弟恭,谦谦有礼。
“王兄,你怎么这么晚?就等你了。”又看见陈季良嘴上的口子,心里一跳,“你这是……”
陈季良往里走,淡淡说道,“没什么,路上遇见一个疯子,耽搁了。”
陈景尧站在原地愣了一下,“疯子?”
再想说话时,陈季良已经坐在了角落自己的位置上。离的太远了。
说是疯子,陈景尧是根本不信的。他这王兄心性睥傲,能力强大,手段狠厉,令人折服也让人忌惮。若是两个人的位置换一下,陈季良是皇后所出,嫡子,就根本没有他陈景尧什么事了。
陈景尧端起桌子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又瞥到陈季良的伤口,眯眯眼,那可不是什么普通的伤口啊,一般人可咬不到那里,说是别人伤了他,也是个好笑的。陈季良伸手高超,被帝国视为洪水猛兽,征战从未败仗,谁能伤了他,还是伤到那里。
“殿下,娘娘要见您。”一个小公公走过来,弯腰在陈景尧耳边低语,扰乱了他的思路。
听见是皇后召见,陈景尧耐着性子起身,往皇后寝宫走。离着喧闹的宴席渐行渐远。
“哎,你闻见了吗?大殿下身上好香啊。”
“闻见了,我刚才给大殿添酒,离得近了反而没有,站在他身后才闻见,好香啊!”
两个婢女叽叽喳喳,陈景尧微微皱了一下眉,小公公以为陈景尧生气了,斥责了那两个小姑娘。
陈景尧起初并没有放在心上,直到看见银灯走进来为太后献礼才想起来。
银灯站在中央,微微躬身,芒刺递上去锦盒,“听闻太后钻研佛法,现有莲华真经剩余最后一卷贡于太后,愿太后得偿所愿。”
太后笑得合不拢嘴,摸着竹简时,眼睛里都是笑意,“有心了,有心了。”
银灯作为局外人,又按照惯例,位子是放在后面的。
他坐在那里,芒刺就站在他的身后。银灯微微歪头,“我们又见了,大殿。”
陈季良捏着酒杯不想搭理银灯。
陈景尧坐在首位那里往这边看,如果他没看错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