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皇位,那是滑天下之大稽。
可如今,这个人却说他的贵人到了。这又是什么意思?
陈季良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
老和尚却摇头只笑,说贵人就是贵人。
陈季良问贵人是谁。
老和尚还是笑,“哎~~,不可说,不可说,殿下,缘分这东西,妙不可言啊。老衲能帮您的也就只能到这里了,往后,殿下不必再来找老衲了。”
陈季良皱皱眉头,还想再问什么,老和尚却又敲起了木鱼,身边的小沙弥道阿弥陀佛,明显是送客的意思。
走出门转过院墙,抬眼就见银灯闭着眼坐在石头护栏上,寻常人连倚靠都不敢,这人却直接坐了上去,是嫌命长吗?要知道,那护栏下就是万丈深渊,一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
陈季良心里一咯噔,有一瞬间莫名的害怕,他皱皱眉,觉得自己实在看不懂这个花云月。
心中的异样怎么也挥之不去,抬脚正要走过去,就见银灯睁开眼,仰脸盯着满树红色缓缓笑开了。
跟陈季良见到的每一个都不一样,带着几丝苦恼,还夹杂着几分悲伤,似是怀念,又似是感慨,仿佛这时的人才是真正的花云月。
那一瞬间,陈季良忽然有一种,‘啊,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漂亮的人啊’,的感觉……
银灯喜欢坐在高处,他跳下来的时候有一个习惯,总是要用双手撑着向后仰一下,然后再跳下来落地。
陈季良看着银灯往后仰的动作,仿佛断了线的风筝,下一秒就要落下去,他猛地屏住呼吸,缩小了瞳孔,不自觉地迈出一步,手也伸出来做了抓取的动作。
银灯轻轻落地,陈季良的肺部叫嚣着抗议,他才回过神来,吸进一口气,再吐出来,垂在身边的手神经质地抖了一下,至今没有力气。
看着银灯和华柳柳站在一起说着什么,陈季良觉得自己站在这里实在是很不合群,再看一眼银灯,他突然脱口而出,低声骂道,“妈的,有病!”
转身就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眼睛里布满了骇人的血丝,那咚咚咚似乎要撞死在胸膛里的心脏却在时时刻刻地提醒着他的异常。
“哼,哼哼,哈哈哈哈!方的!”
天道翻了个身儿,眼睛都懒得睁。
芒秀端着糕点过来,被银灯的笑声震了一下,有些震惊地问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人,“这又是怎么了?”
芒刺连个眼神也没给芒秀,“笑点低。”
芒秀叹口气,“又是华柳柳吧?这次又找了什么给楼主?”
芒刺说,“无伤大雅,小话本。”
芒秀暗暗瞪了一眼芒刺,冷笑一声,“无伤大雅?上一次你说无伤大雅的时候,华柳柳就带了十八禁十三绝整整一套春宫过来,我告诉你,你的信用已经在我这里降到冰点以下了。”
芒刺转转眼珠,斜视,“那你还问?多此一举。”
芒秀淡淡地回道,“还请你记好自己的职责,别一遇到女人就失了底线。”
芒刺昂了一下首,“我不认为你是其他物种,我的底线很坚实。”
芒秀笑眯眯,“那三十戒鞭怎么没能抽死你!”
“没棒法,我爹的技术不是一般地好,只要尸体没娘,够能把人给拉回来!”华柳柳咬着香蕉过来,怀里还抱着食盒,说的话含糊不清。
芒秀嫌弃地皱皱眉,“咽下去再说!乱七八糟的,女孩子家家矜持一点。”
芒刺淡淡扫一眼芒秀,似有些不悦,目光停在华柳柳身上,又飘向远方,并不说话。
华柳柳抹抹嘴,“你们都挤在这里干什么?芒秀,你不去当副掌柜的,在这里转来转去,勾引楼楼啊?”
芒秀说华柳柳没个正型,“你这样以后可怎么嫁出去?”
华柳柳嘿嘿笑笑,“我一个花楼的,嫁什么嫁,应该是从良才对嘛。再说了,要是那人因为我的强壮和剽悍不敢娶我的话,那我还要他干什么?还不如跟你凑合着过呢,是不是呀~”
芒秀推开华柳柳怀里的食盒,把扑上来的华柳柳按回去,“嫌弃你!”
华柳柳捂住心口,皱起眉头,泫然欲泣道,“哎哟,我的心脏哎!你怎么这么狠心,拒绝我~”又靠在芒刺身上,勾肩搭背,“那,芒刺,要不你跟我凑合着过?”
芒刺淡淡看了她一眼,并不回话,抱着刀的样子六亲不认,隔离外界。
芒秀看着腻腻歪歪的华柳柳,无奈地笑出来,“好了,你来干什么?”
华柳柳若无其事地把手臂和身子从芒刺身上揭下来,拍拍食盒,“哝,给楼楼送药。”
芒秀和芒刺俱是一惊,对视一眼,芒秀带着担忧开口,“送药?楼主怎么了?”
华柳柳被两人的阵仗瞧得一愣,“额——应该……没啥大事儿,就是,就是……哎呀,我也不知道,我爹说楼楼身子弱,要温养什么的。哎呀你们也知道,要我害人行,要我救人看病什么的,一窍不通啊。你们也别问了,他那样的,吃个饭都要挑三拣四,跟修仙似的,一天吃的还没猫多,他不虚谁虚?天道吗?开玩笑,估计就是胃出了问题什么的,没什么大事儿,死不了。”
胃病?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