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都说,风满楼楼主花云月养了一只玄猫,在古代里,玄猫是辟邪之物,每有灾祸之事降临,就会有玄猫出现提醒。
那花云月的玄猫也是高傲得很,颇有灵气,一看就是通灵之物。因此,也有不少人到风满楼不是看姑娘听小曲儿的,而是来逗猫偷猫的。
银灯闲得发慌,一直都在睡觉,白天睡,晚上睡,睡得昏天黑地,不知今夕何夕。睁开眼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让芒秀好一阵担心,一到白天就让人把声响弄得很大,时不时派个人去打扰一下银灯,就怕他睡过去。
芒秀看得出来银灯心里有事,就让她的小妹妹跟在银灯身边,然后发现,银灯并不喜欢小孩子的陪伴,甚至于有些厌烦。他不想耐着性子去理解那些年纪小的孩子,也不想笑脸以对。
所以很多时候,银灯都会一个人斜坐在宽大的椅子上,倚着桌子咣咣砸核桃。也不吃,就只是砸,剥了之后送到后厨,随人处置。
芒秀就把那些核桃特意分出来,命人磨成核桃露或者做成核桃糕,摆上菜谱,挂上花云月的名号,冠上千金之价。
看起来坑得不行,可就是有人买账。那些知道风满楼内幕的王子皇孙,盟主侠客,都削尖了脑袋想往楼上跑,就为了见银灯一面,收服风满楼这一大助力。
芒堇蹦蹦跳跳上楼来,把手里的烫金请柬递给银灯,“楼主!姐姐要我把这个给你。”
银灯昂首,努努嘴,“放着就行。”
芒堇握紧了请柬,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不行~~,楼主,姐姐说这很重要,要楼主现在就看。”
银灯抬眼顺了一眼芒堇,啪地砸开一个核桃,“那你给我念念,正好考考你的学业。”
“哦。”
芒堇小心地掀开,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磕磕巴巴地开口,“嗯,敬启者,草长莺飞,实乃春意正浓。小雨初歇,正宜……嗯,细数落花,寻缓芳草。这个……樱落杯深,望续弄珠之句,敢告先生,扫室以俟。请君来日,伏望早降。今月初六至初八日,翘首以盼。靖亲王府,景尧敬上。楼主,这是什么意思啊?”
银灯把扣得碎成一块一块的核桃丢下去,拿起毛巾擦了擦手,伸手向着芒堇,“这是他们闲得慌,钱多得没处撒,种了几亩地,就巴巴得盼着人去他家做点什么。”
芒堇把请柬递到银灯手上,“去干活吗?下地?”
银灯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傻,干什么活儿?这是让你去阿谀奉承,踩高捧低的。”
芒堇摸摸脑袋,“那,楼主咱们去不去啊?”
银灯摸着烫金的请柬二字,嘴角一勾,“去,怎么不去,白吃白喝还能拉客,咱们赚了的。”
芒堇转转眼珠,“哦。原来是这样,那楼主,你要带谁去呀。”
银灯笑笑不说话。
大晟国姓为陈,陈暨阳膝下有二男五女,子嗣寡淡。这靖亲王便是陈暨阳的第二个儿子,当今王后之子,赐名景尧。在他上面还有一个长子,翊王陈季良,说来外界可能不知,这陈季良是花深白的儿子。也算得上是花云月的……亲人?
靖亲王从小被他母亲寄予重任,可以说就是把他当做太子来培养的。若非是翊王年长她儿子几岁,又看起来没什么威胁,她绝对不会让陈季良活下去。
宫廷争斗,血腥得很。
银灯带着芒秀出了门,加上驾车的芒刺,可谓是三人行,势力单薄,半路出来个人都能把他给截杀了。
银灯来的是最后一天,下车的时候正赶上人少,回头掀开车帘,天道还在啃着小鱼干,银灯皱着眉下手夺走天道的口粮,脱口而出,“还吃!你哪里还像只猫?你现在就是座山雕!别吃了!”
“放肆!何人口出狂言!”
银灯一愣,手里的东西就被天道又叼了回去,三步两步跳到了轿顶上。
芒秀袅袅走过去俯身,“这位公子,我家主子只是教训猫咪,怎么就口出狂言了?”
那小厮冷哼一声,“谁不知道当今…”
“阿进!莫要胡言乱语!”身形高大的男子走过来,满身黑衣,一脸肃杀。
银灯瞬间眯起了眼,这高度,得超了一米九去了吧……
陈季良扫过银灯和他的随从,最后目光落在银灯身上,拱手有礼,眼中却没有丝毫歉疚,“公子莫怪,下人不懂事。”
银灯盯着陈季良并无反应,好像是刻意不想把这一茬翻过去一样。芒秀善于察言观色,立即上前,“公子言重了,我们主子并无怪罪之意,只是不善言辞,望公子见谅。”
陈季良挑挑眉,似笑非笑,“是么。”
芒刺眼观鼻,口观心,不说不动,规规矩矩站在银灯身后,时刻都是一副护卫的样子。
场面一度很是尴尬。
小厮迎上来,向陈季良行礼,“翊王爷万安。”
陈季良点头,那小厮立马弯腰躬身为陈季良带路,丝毫不管银灯他们。
银灯把天道抓下来,看着陈季良的高大背影,目光滑到了腰带勾勒出来的窄腰处,“这就是号称鹰隼的翊王啊,啧,座山雕,提个秃鹫他就气,看发量也不少啊,怎么就跟秃鹫成亲戚了?”
芒刺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