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言好歹也是响当当的人物,被一个阉狗指着鼻子骂,他当即就要发怒。
以他的武功,随便伸出一根手指头来,都能轻轻松松把这大太监碾死。
我说的是非常轻松,非常。
神玥轻飘飘的站在了沈知言的面前,“你知道云帝面前,哪怕是一个普通的小太监随便谗言两句,你蟠龙寨就会如大厦倾塌吗?你面前的这个朝善公公,他是总管太监。”
沈知言捏着折扇的手紧了又紧,精钢扇骨都差点被他一折两半。
朝善用鼻孔瞪了沈知言一眼,非常的居高临下。
“区区蝼蚁尔,也敢对我们的神玥大将军不敬,待咱家回京禀明圣上,让你净身入宫跟着我当班,咱家再好好教教你什么是规矩,什么是体统。”
沈知言爆发了:“我杀了你!”
他一个暴起,折扇直指的朝善咽喉。
然而脚尖刚刚离地,就被自己的好弟弟一把举过肩头,给搂了回来。
朝善一脸怕怕的表情,兰花指颤颤巍巍的指着沈知言,十分不敢相信,“他说什么?他说要杀了我?”
“朝善公公你听错了,这个低贱庶民说的是‘我要扇一扇你’,这天干物燥的,朝善公公赶路如此辛苦,他是想替你扇一扇风,怕你太热,只不过他有点卷舌,说太快了就容易听错。”
江云姝挡在沈知言面前,搂了搂朝善的肩膀,那说谎时脸不红心不跳的模样,有一瞬间甚至在场的众人都开始怀疑是不是真的是自己听错了。
朝善这才心有戚戚的捂住自己的小心口,“也对,庶民哪敢冒犯天威,咱家好歹也是圣上面前的人,谅他也不敢的。”
沈知言:“唔——唔!唔——唔!!!”
江云姝转过头一看,原来是被沈浩捂住了嘴巴,正拼命蹬腿儿但又无能为力呢。
江云姝竖起大拇指。
好样的浩浩。
你这一身的腱子肉总算是没有白练。
自此,孙晖也功成身退。
孙威在临走的时候,还一步三回头,有点舍不得离开呢。
后来是被孙晖打晕拖走的。
第二日,蟠龙寨兄弟们聚集山下。
好几千号人,浩浩荡荡的,那架势,像是要送某位将军出征一样。
而沈知言兄弟、江云姝、慕九、神玥,则各自挎着一个小包袱,各端一个酒碗,向大家告别。
平日里杀人如麻的匪徒们,此时一个个眼中含泪,不舍的看着他们。
吴潼坐在轮椅上,眼泪已经啪嗒啪嗒往下掉了。
慕九深深的看了众人一眼,拍了拍吴潼的肩膀,难得的有些语重心长。
“我走之后,蟠龙寨就交给你了,你要争气,别让老子失望。”
说完,他将碗中烈酒一饮而尽。
吴潼彻底绷不住了,哇的一声嚎啕大哭,“九哥,你们能不能不走,我一个人撑不住的啊!我腿还是瘸的,你见谁家的寨主是瘸子啊!”
他一哭,匪徒们也忍不住了。
先是一两个没控制住,后来索性大家都放飞自我了。
齐刷刷的一声‘哇——’
人均身高七尺、膀大腰圆的匪徒们张开血盆大口,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而且一帮臭男人们哭起来,那可不像女孩子一样哭起来那般秀气抽泣。
一个个扯着嗓子喊,嘴巴张得扁桃体都能看得见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集体全家被杀了呢。
这给朝善是看得一愣一愣。
差点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把慕九的尸体抬走了。
江云姝默默的跳上马车,把之前敲茅厕的那大锤子拖了下来。
众人本来正在悲情,看她诡异的行为不自觉的就停了下来,关注点全都在她身上去了。
慕九还没理解到她的用意:“你拎个大锤子干嘛?”
江云姝笑得非常温柔可爱,“你还记得半个月前我跟你说过的那句话吗?”
慕九仔细又认真的想了想,没想起来:“老子哪记得?”
这段时间因为蟠龙寨危机的事情,江云姝每天跟他说的话没有百句也有八十。
他哪能一字一句都记得?
又不是个录音机。
“你看我这里。”江云姝甜美的把自己的舌头伸出来一个尖尖,并且用手指了指。
不光慕九仔细一看,就连众人也仔细一看,轻而易举的就在江云姝的舌头上,看到了一个白色创面。
女人殷红小巧的舌尖上的,那溃烂的一块儿相当显眼。
那东西,学名叫做口疮。
说得先进通俗一点,叫口腔溃疡。
慕九扒拉住她的下巴,左右摇了摇头她的脑袋:“你的舌头怎么烂了?”
江云姝呵呵一笑,“你猜呢?”
不止烂了,还烂了半个月。
这是半个月前,慕九一拳砸在她肚子上,她不小心咬破了舌头,后来就生了口疮。
拖拖拉拉了半个月,这伤口一直好不了。
给她折磨得吃不下也睡不着。
口腔溃疡不是病,可疼起来是真要命。
江云姝打开慕九如铁钳一般的手,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