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方混战,驻军就在起义军的面前,双方仅咫尺之遥。
江云姝不说还好,大家的手套面罩都是黑色,不仔细看,看不出什么的。
但经江云姝一提醒,一观察,马上就发现了端倪。
驻军的防护用具所用的面料,料子肉眼可见的有些硬,表面看上去有些反光。
而起义军的,则感觉跟普通的棉布差不多,只是同样手感有些硬而已。
江云姝扬声道:“叶无恨带头去冠春布庄抢回来的,你们真以为是价值万金布料?只不过是一些积压在库房里面的一些陈年存货,用兑了不夜侯汁液的水浇了一遍,做出相似的手感来,其实说到底,就是普通的棉布,别问我怎么知道的,因为我是冠春布庄的幕后老板。”
话音一出,起义军顿时哗然,马上一蹦三尺远,生怕沾染上什么不该沾染的东西。
“那女人不会是说假话来骗我们的吧?她刚才就干过这事儿,还想骗我们投降。”
“就是,冠春布庄可是云朝第一大布庄,州级以上的城池都有分店,幕后老板竟然会是她这个小丫头?不可能吧?”
“可是她说得没错,这料子我拿到手的时候就觉有一股‘不夜侯’汁液的味道,只是当时大家都没说,我也没好意思开口。”
“天!叶将军怎么能随意的弄些库存布料来敷衍我们?我上有老下有小,我还不能死!”
起义军中顿时人心惶惶。
张粮脸色一沉,振臂大呼:“稳住,别听那婆娘胡说,她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吗?”
起义军被安抚了一点,但也没有继续进攻的趋势。
慕九和孙威同时一个猛回头,直愣愣的看着江云姝,那表情,怎么只能用一个不可思议来形容?
那简直是大跌眼镜。
沈知言就在孙威不远处。
见他的反应,有些嘚瑟的笑着一扇子炫断了面前一个人的咽喉:“这就是刚才我跟你说的‘刺激’,没想到吧?咱们云大夫竟然还有兼职,还兼职得非常成功,已经是云朝第一大布商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慕九的第一反应就是:沈知言那货都知道的事情,老子竟然不知道?
沈知言笑得更得意:“你忘了我在做二档头之前是干什么的?我可是军师,当然是算无遗策,算到的。”
拉倒吧。
其实是跟踪了江云姝才发现的。
但是这种下流之事,他怎么会主动说出来?
然而慕九不知道啊。
他还真以为沈知言是自己推测出来的,当即脸色就有点不太好了。
毕竟沈知言都猜出来的事情他却丝毫没察觉到端倪,多少有点儿丢面儿。
这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城墙上的陈利民见状,马上抓紧机会大叫起来:“趁现在!赶紧打啊!杀了这些叛民!”
江云姝只顾着前面了,压根儿没看到他什么时候来的。
他是驻军的直系领导,驻军们当然听他的话,趁起义军惶恐的时候马上就开始反扑。
眼看着,明明马上就有和谈的机会了,陈利民一句话,全毁了。
江云姝恨不得给他两个大嘴巴子。
然而此时再说其他的,已经是无用功了。
江云姝也无暇再跟他纠缠。
因为,她立在高墙之上,眼角余光一瞟,就看到某条街道,十二个鬼气森森的影子幽幽的飘了过来。
她心里一紧:果然来了。
而城墙之内的某一条街道上,十二鬼远远的看着站在高台之上的那道血红色身影。
鬼二掏出画像,不确定的看了看:“你们瞧瞧,站在那里的那个女人,是不是就是江云姝?”
其余众‘鬼’纷纷围拢过来,仔细的分辨半天之后,道:“看不太清,距离太远了,要不我们过去看看?”
众‘鬼’同意。
唯有鬼一反对:“不、不要了吧?你们看,那边可是在打仗,那些农民起义军反朝廷了,我们过去不是当炮灰么?”
鬼二恨其不争的骂道:“老幺,你怎么还是这幅没出息的样子?那些农民能有什么战斗力?我们就过去瞧那么一眼,若不是的话马上撤了就是,别说农民,就连官府的官兵都追不上我们,你忘了哥哥们这么久以来对你的教导?胆大骑龙骑虎,胆小只能骑个龅鸡母!走!”
鬼一的意见一如既往的被无视掉,其余十一鬼几乎是赶鸭子上架,把他赶了过去。
单看他们行走之间脚不沾地的样子,这份功力,江云姝都远远及不上。
她不敢怠慢,马上抓起另一件干净的白色披风,赶紧混入了战场之中。
一如既往的,江云姝在哪儿,哪里就是风暴中心。
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大家,起义军对她恨之入骨,她一落地,刀剑就朝她身上砍了过来。
慕九顺手一枪,帮她把周围一圈儿的攻击都化解,又高冷的转身离开了。
江云姝眼瞅着十二鬼越来越近了,直到距离战场数十丈,就停住了。
十二道‘鬼影’中,有一个小心翼翼的掀起罩住整张脸的兜帽来,努力的在一片混乱中寻找江云姝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