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黑邪病的治愈周期本来就只有七天左右,在江云姝的精心照料之下,整个军营里面的病情,已经在慢慢好转了。
轻症病人已经痊愈了不少。
重症病人也已经转轻,死亡率直线下降。
从疾病蔓延至今,总共死了不到三百人。
总之,眼前的情况还算不错。
再则,因为江云姝扣了陈利民州府印章,城中的难民营建立得也非常迅速。
百姓们不只能治病,还能吃饱饭。
前后整整三年,这竟然是蓟州城内最和谐的一次。
江云姝满意的看着一切都在好转,不自觉的说出了内心话:“我觉得我挺有当一个清官的天赋。”
这可真是一点都不谦虚啊。
慕九毫不留情的践踏她,“你痴心妄想也得有个度,侥幸一次就觉得自己能上天跟太阳肩并肩,你一个女人还妄想做官?安心在家洗衣服做饭带孩子才是正经。”
江云姝原本只是顺口一说,但此时慕九这话一出,她是怎么都觉得不得劲。
如果江姑娘是个现代人,并且有幸听过PUA这个词的话。
她就能指着慕九的鼻子破口大骂:“你少PUA老娘。”
不过小江也不是那不会还嘴的主儿。
她斜着眼睛瞟了一眼慕九,脸上的表情明明淡定得一批,但那薄薄的红唇上下一启,吧嗒吧嗒,硬是没给慕九还嘴机会。
“我看你才是要下海和王八嘴对嘴。”
“女人在家洗衣做饭,那你作为男人是不是该在外面打天下?那么请问慕九公子,你打的天下呢?”
“落草为寇当个土匪你还挺沾沾自喜的?你以为你成了土匪头子就高人一等了?还觉得自己走哪儿人家都挺畏惧你?挺尊敬你?”
“你还不知道你一转身别人在背后把你的脊梁骨都要戳烂了吧?”
“你乔装易容出去打听打听,哪个人提到你慕九,都恨不得把你头打爆,腿打折,肋骨条打骨折,把你掘巴掘巴塞花盆。”
“不知道你到底在得意个什么劲儿?自己是哪路货色,自己心里面没点儿逼数吗?”
慕九想反驳她的,但硬是憋不出一个字,当时脸都绿了。
沈知言在一边给自己扇凉,忍不住同情慕九。
你说这二三十岁的人了,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呢?
打嘴炮明明就不是江云姝的对手,还偏偏爱去招惹人家。
典型的又菜又爱玩。
慕九冷冷的看着沈知言:“很好笑吗?”
江云姝也非常严肃的呵斥沈知言:“简直放肆!
”
沈知言一愣,片刻后开始反思自己。
也对,人家小两口床头打架床位和,他在一边乐什么乐啊?
这不是在拱火吗?
结果江云姝大喘气之后,接着道:“简直放肆!
怎么能笑出声呢?这不是胡闹吗?”
沈知言捂住笑疼的肚子,嘴角用力的往下压:“好好好,我去别的地儿笑。”
慕九直接一脚就踹在他的屁股上,踹得他踉跄了好几步,差点没摔个狗吃屎。
另一边——蓟州城内驻军乃是正规军,占得优势,所驻军的位置都是整个蓟州城内最好的位置。
平坦又广阔。
而叶无恨的起义军则不同。
因为是反贼,所以叛出了城外,只能驻扎在荒凉的山坡上。
地势不平就算了,军中老弱妇幼皆有,时常还有野狼出没。
叶无恨的营帐位置最好,乃是最中心的位置。
此时,营帐中,除了叶无恨,还有两个跟他年纪差不多大的人。
这两人虽也是草根出身,但脑子不错,且敢于反抗强权,如今已经是仅在叶无恨之下的将军之身。
只不过,这将军是他们自封的。
朝廷承不承认就是另一回事了。
这两人,一人以前是给大户人家做长工的,名叫张粮。
一人以前是倒夜香的,也就是俗称的挑粪工,名叫钱四。
张粮此时正有些焦灼的在营帐中来回踱步,半晌后终于下定决心般道:“无恨,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你忘记曾老说过,黑邪病若要痊愈,七日足以,从那个云清的入蓟州以来,已经快要七日了,城中探子也来报,驻军中,他们痊愈的人数已经过半,战斗力一日比一日强大,再不攻,来不及了。”
相较张粮的激进,钱四则更为保守一些,他有些犹豫道:“可现在蓟州城内黑邪病并没有完全根除,我们贸然进城,将士们染了病,那就全完了。”
张粮道:“这是小事,你们忘了,那云清是怎么阻止黑邪病传播的?带手套、蒙面巾,接触病人之后连洗手,事实证明,这很有效,我们只要效仿,让将士们做好准备再进城,怎么会染病?”
此时的叶无恨,浑身都是伤。
托江云姝的福,三天前,他差点死在妙手公子的手里。
他艰难的从椅子上挪起来,捂住还在渗血的伤口道:“张梁,没有这么简单,你可知那云清用来做防护的手套和面罩,是布庄里非常昂贵的料子,那料子水火不入,一匹就要百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