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出了房间,沈知言端着药碗在外面等着。
门一打开,他就伸长了脖子往里看,一边看,还一边不是很确定的道:“真的没事了?”
江云姝心不在焉的琢磨着,想把自己的小算盘换成纯金的,听到沈知言的话,随口回道:“我可没说过这话,离没事还早着呢。”
沈知言把药碗往江云姝手里递了递:“药熬好了,但吴潼的肚子都被拉开了,这会儿伤口还没复原,他能喝吗?”
别药汁从嘴里面灌进去,下一秒就从肚子里面漏出来了。
那场面,可就有点惊悚了。
不只惊悚,还有点尴尬。
“不能。”吴潼那胃现在脆弱得跟什么似的,哪能喝药?
江云姝接过那碗乌漆嘛黑的药汁,送到了自己嘴边,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一仰头,喝了个干干净净。
大家都懵逼了。
慕九当时心里面就是:卧槽?
“你干什么?”他劈手从江云姝手里夺过药碗,但已经来不及了。
一看碗底,连药渣都没了。
江云姝被苦得眼睛鼻子都皱成了一团,结果一睁眼,就看见众人都惊悚的盯着她。
沉默了一下,她道:“最近气血有点亏,我补补气血......怎么了?”
慕九:“......”
沈知言:“......”
合着刚才给吴潼把那么久的脉,然后一脸郑重开出来的药方,是给她自己开的?
江云姝看着众人的目光,还是解释了一波:“放心吧,都是些普通药,这一碗最多不过二钱银子。”
慕九满头黑线的把空了的药碗扔开,“从诊金里扣。”
江云姝:“???二钱银子都要扣?”
慕九那样子非常高贵冷艳:“跟你学的。”
江云姝那叫一个气啊。
沈知言收回抽搐的手指,对众人道:“行了,都该干嘛干嘛去,一切事宜等吴潼伤愈之后再议。”
现在吴潼连眼都睁不开,一开始准备给江云姝伸冤的计划就泡汤了。
不仅如此,连吴潼这自杀,都处处透着诡异。
只能希望吴潼平安度过此劫,大家心里的谜团,也能有个答案。
没亲眼看见吴潼腹中金子被取出来的匪徒们,多少都有点不甘心这么走了。
但慕九在那儿一杵,就像一根定海神针,谁都不敢闹海,最后只能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萧楚瑶去一趟毒医谷,也学会低调了很多,趁着大家离开,混在人群里消失不见,临了,还转过头来,略有些头疼的看了一眼吴潼的屋子。
还是怪她太心软。
三年前,吴潼被救回来之后就失忆了。
李玄琅原本想直接杀了他,永绝后患。
但萧楚瑶还是有点不忍心。
一想到吴潼什么都记不得了,对他们也构不成威胁,就没动手。
现在真是,悔不当初啊!
早知道就一刀杀了他灭口,免得如今再牵扯出这么多幺蛾子来。
李玄琅用胳膊肘碰了碰她,萧楚瑶收回目光,趁现在赶紧离开了。
沈知言一看就剩下他们了,就对慕九道:“既然三年前的案子翻不成,那先办其他事,你跟我来一趟,我有重要情报要跟你说。”
你说他避着江云姝吧,他也没避。
但你说他没避,他又避了,还得私底下跟慕九说。
好在江云姝好奇心不强,一转身进屋,去看守病号去了。
慕九看了一眼她那丝毫不留恋的背影,心不在焉的对沈知言道:“就在这儿说吧。”
沈知言:“......你确定?”
“你他娘是个废话篓子?”
......好吧。
沈知言道:“蓟州那边,陈利民让我们拨两千人手给他,他要借人。”
屋内,原本对这些事情不太感兴趣的江云姝,一听到蓟州,耳朵顿时竖起来了。
慕九不经意间一个回眸,正好看见那女人不自觉的挺起了背脊,还不动声色的往门口的方向靠了靠。
他略微一挑眉,问沈知言:“他自己手下就有军队,找我们借什么人?”
沈知言倒没注意到这两人之间的暗潮涌动,认真把情报转达给慕九。
“就昨天......哦不,今晨,蓟州乱了,城东那边杀出来一支起义军,直接反了,陈利民带兵去镇压,差点被人家俘虏,连滚带爬的撤了回来,这事儿他自己压不下去,只能来找我们了,不然这事若被朝廷知道,估计陈利民直接就要被押送京城问斩。”
蟠龙寨的地理位置很好,往东是蓟州,南邻郢都,西通南阳,北达平城。
去哪儿都方便,完完全全就像个交通枢纽站一样。
这几个城池,没有哪个是跟蟠龙寨没有勾结。
甚至私底下,这几位知州、府尹自己偷摸做点生意,都还要蟠龙寨保驾护航。
官匪勾结,自古以来便存在。
如今出了这种不得了的大事,陈利民自然第一时间想到了蟠龙寨。
慕九也没想到,短短一天时间,竟然出了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