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姝转过头来,正看见一身狼狈的沈知言。
她眼带笑意:“怎么了呢?沈老板?”
不知道是不是沈知言的错觉,他总觉得江云姝把‘沈老板’三个字咬得特别重。
好像在暗示戏觑着什么。
沈知言道:“姑娘,你的赌术这么好,有没有兴趣在我们宝山赌坊工作?如果有意愿的话,还请入内一叙。”
江云姝正想从这群热情高涨的赌徒中间脱身,这真是瞌睡遇上了枕头。
她点头,答应得特别痛快:“好啊。”
沈知言都没想到她这么爽快,心里面松了口气。
沈老板都发话了,赌徒们自然也不好再拦着。
江云姝被带到了四楼。
她在准备上楼的时候,还有赌徒对沈知言喊道:
“沈老板,你可要给人家开个公道些的价钱啊,这小娘子以后要是在宝善赌坊工作,我天天都来捧场。”
立刻有人附和道:“对啊,我也天天来,我把我的七大舅八大爷全都喊来玩儿!”
沈知言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被绊倒。
四楼里掌了灯,慕九靠在椅子上,江云姝打一进门,他的目光就没挪开过。
江云姝看到慕九并不意外:“大档头怎么有空来赌坊玩儿了?”
沈知言把面具取下来,有些无力:“你怎么认出我来的?”
他这面具遮得这么严实,说话的时候也刻意压低了声音,怎么江云姝还是一眼就认出他?
江云姝用下巴指了指他的折扇:“你的大宝贝忘记藏好了。”
沈知言在药王宗的时候存在感不高,折扇也低调的插在腰后,甚少在人前露出来,温天韵没注意到他是正常的。
但江云姝,对蟠龙寨的这两条地头蛇可是记忆深刻。
特别是沈知言的这把折扇,那简直就是地标性建筑物。
沈知言还是不解:“可是我都已经把扇子倒着拿了。”
他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刚才在楼下的场景,他确定,扇子每一次露面的时候,他都是拿着扇面,露出来的只有一小节扇子骨。
这都能认出来?
江云姝简单粗暴的道:“倒着拿也认得出。”
沈知言的这把扇子,哪怕只露出一个扇子尖尖,她都能认出来。
沈知言随手把面具扔到一边:“好吧,我服你了。”
江云姝顺手扯了个凳子坐下,看向慕九,“大档头找我有事?”
她也不是傻的,沈知言找借口把她喊上来,摆明了就是慕九找她。
慕九踢了一脚江云姝的凳子:“我让你坐了吗?
”
“你不让我坐我就不坐了?我偏要坐,你能拿我怎么样?”她梗着脖子跟慕九犟的时候,那样子像个小孩儿在跟老父亲顶嘴。
慕九被她这一身反骨气得浑身血液直冲天灵盖:
“在老子的赌坊里面敢出老千,我看你是活腻歪了吧?”
江云姝抬头望天,死不承认:“什么出老千?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慕九打了个眼色,马上就有个老伙计,提着一袋子东西走进来了。
袋子打开,一副骨牌哗啦啦的堆在了桌子上。
这副牌,正是刚才江云姝和温天韵打的那一副。
老伙计把所有的骨牌正面翻过来,颤声道:“这副牌不对!”
一副叶子牌有一百零八个牌面。
其中包括筒子、万子、条子、三种牌型。
每种牌型从一到九,各有三十六张牌。
但现在面前的这副牌中,这个规律被打破了。
总数是一百零百张不错,但万子明显多了几张,条子又少了几张。
但赌坊里面的牌,每一幅都是完整且标准的,怎么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老伙计工作一辈子,从没见过这种情况。
“这......这是怎么回事?”
慕九语气凉凉的:“来吧小姑娘,再给我们演示一下你是怎么出千的,我看高兴了,说不定就不跟你计较了。”
江云姝随手捡起一张一条,大拇指随意的在牌面上一抹,在这么多双眼睛盯着的情况下,她手中的那张一条,竟然就这样活生生的变成了二条!
老伙计简直目瞪口呆。
“这......抹牌?这不是沈八爷的绝技吗?”
抹牌,就是能够通过特殊的技巧,把自己手中的任意一张废牌,抹成自己想要的牌!
这手艺,只有赌王沈八会。
只不过他们这些伙计,也从没见过沈八爷露过这一手,只是在传说中听过。
沈知言盯着江云姝:“搞半天你的天胡十三幺还真是这么来?”
刚才他其实就隐隐猜测江云姝是会抹牌,但又不敢确定。
毕竟这手艺可是绝技,哪有这么好学的?
江云姝把手中的二条往桌子上一扔,“你以为天胡是这么好胡的啊?你也太看得起我的运气了。”
慕九见江云姝嘚瑟,有点想哐哐给她两个大耳光,“老子以前是没发现,你挺本事的,在蟠龙寨就那么几个月,沈浩绝技都被你偷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