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弟子立刻心知不好。
于是顺其自然的‘脚下一滑’。
手中的盆子,就脱手飞了出去。
然而下一秒,门口却突然出现一个人。
那人足尖一点,整个人宛如大鹏展翅般跃向了空中。
那盆马上就即将泼洒出去的血水,就这样被一滴不漏的接了下来。
定睛一看,是慕九。
他面无表情,‘嘭’的一声,把那盆血水重重的搁在了一旁的桌子上,顺便看了那‘脚滑’的弟子,“平地都能摔倒,你腿是不是瘸?”
至少在这一秒,江云姝还是挺感激慕九。
功是功,过是过嘛。
歌千尘看向慕九。
他问过温天韵,早已得知慕九出身匪寨。
原本按理来说,他不应该把慕九放在心上的。
毕竟一个是皇子,一个是庶民。
更何况,三教九流,土匪这一行,是属于下九流。
两人的身份地位是天壤之别。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个慕九,歌千尘看见他总有有一种很强烈的危机感。
江云姝过去把那盆血水护住,对歌千尘道:“五公子,您若是不信,大可以找一只小动物过来,把小动物的身上割破一点皮,再让那伤口沾染一点这血水,小动物的伤口至少在两天之内不会愈合,并且一定会出现跟朝恩公子一样血流不止的症状。”
江云姝说着,眼神却极具暗示意味的瞟了一眼聂晁:“不过嘛......据我这两天的观察,药王宗内好像没有豢养小动物,若是有谁愿意自告奋勇当一下试验品,那就省事太多了。”
这药王宗最擅长的事情,不就是制造药人么?
该让他们尝尝自己当药人的滋味!
最先懂江云姝暗示的人是慕九,他下意识的就想给聂晁身上开个口,但即将动作,他却顿住了。
脑子里面突然想起之间江云姝那绝情的话。
他薄唇紧抿,脸绷得像棺材板,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
歌千尘也只是反应了一瞬,马上也明白了江云姝的意思。
他目光冷冽的落在的聂晁身上,随后一抬手,五指成爪,隔空一抓,他那掌心中内力席卷。
下一刻,聂晁只觉得身子一轻,等反应过来时候,他已经整个人凌空飘起,身子不受控制的朝歌千尘的方向栽了过去。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歌千尘竟然隔空把聂晁吸到了手里!
下一瞬,他‘锵’的一声,抽出桌上的刀。
手起刀落,一下把聂晁的胳膊捅个对穿。
聂晁‘啊’的惨叫一声,右手手臂马上血流如注。
江云姝很高兴歌千尘懂起了自己的暗示,马上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从怀里掏出了一瓶金疮药。
一边给聂晁上药,她一边道:“这金疮药是我的独门秘方,涂上之后,一般的皮肉伤,十几个弹指的功夫马上就能止血,这药一般人我都舍不得用的,聂公子,你今天有福了。”
聂晁疼得满脑袋冒汗,闻言气得脑袋里面一片空白,就连当下的险境,也忘了,他直接脱口怒道:“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江云姝气死人不偿命,笑嘻嘻的道:“我哪有聂公子这么好的命格啊。”
说话间,十几个弹指的功夫早已经过去。
聂晁手臂上的伤口,竟然真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止住了血!
在场众人不由得多看了江云姝两眼。
聂晁胳膊上的伤,虽不说严重,但绝对算不上轻伤。
这一剑若不是捅在胳膊上,而是捅在某个重要脏器的位置,聂晁当场毙命都有可能。
说他不严重,单纯只是因为受伤的位置在胳膊上,不致命而已。
这江云姝的金疮药竟然能在十几个弹指的功夫,就让这样的伤口止住血,她的医道造诣,到底有多高?
就在众人心怀鬼胎的时候,江云姝已经过去端起了桌面上的那盆血水。
然后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兜头一盆血水,全都泼在了聂晁的身上。
很值得一提的是,歌千尘明明就在距离聂晁不远的位置,可一盆血水下去,歌千尘身上连一滴血水都没沾到。
反倒是聂晁,整盆血水一滴不剩,直接被浇了个透心凉。
江云姝这泼水的技术,值得表扬。
聂晁被冰凉的血水激得心中一紧,等反应过来之后,他顿时惨白着脸,捂住自己的胳膊,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发抖起来。
江云姝笑得像个索命罗刹:“聂公子,你抖什么?”
她话的瞬间,众人已经能看到,有大量的鲜血,从聂晁的指缝中,溢了出来。
江云姝指着他胳膊上的伤口,对歌千尘道:“五公子,我没骗你吧,这血水中有桃槐,聂晁的手又开始流血了。”
伤口重新开始流血就是铁证,从朝恩开始不断流血,就是聂晁一手在安排救治事宜。
也就是说,聂晁就是做手脚的人!
否则他怎么会懂得利用桃槐的特性,在‘不经意’间安排弟子们端着水盆进来,在纱布被取下来的第一时间,就开始进行罪证毁灭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