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还留有她的留言——“此次我便不与你计较,药王宗再见。”
这虽然听起来像是大度的原谅了慕九一回,但实际上也是个威胁。
如果慕九因此拒绝帮助江云姝前往药王宗偷药方,毒医谷将会是蟠龙寨最难缠的一个对手。
这个道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慕九余怒未消,想到自己唯一的念想也断了,恨不得徒手把那个少谷主劈成肉渣。
他浑身裹挟着暴怒气场,正欲追出去的时候,沈知言闪身到了他面前,好言相劝道:“冷静,冷静啊九哥,其实这也是好事,这不也侧面证明了那少谷主跟江姑娘毫无关系吗?刚才我都帮你仔细观察了那少谷主的表情,一丝端倪都没有,虽然损失了旧物,但也得到了答案不是吗?”
慕九的目光简直要吃人:“你管这叫好事?老子赔了夫人又折兵!”
如果试探出来,这少谷主是那姓江的死女人,那一只木簪也没什么,毁了就毁了。
可关键是,那女人她不是!
旧物没了,人也没捞到。
沈知言无奈的叹息道:“可这不是你自己想出来的主意吗?怪不了别人的啊。”
慕九的语气一下子就跟冻了三千年的寒冰似的,“你的意思就是怪我自己?”
“不不不我绝对不是那个意思。”沈知言屁眼儿一紧,疯狂的摇头。
然后话锋一转:“不过你也揍了他们一顿了,人家少谷主一个大姑娘,硬生生挨了你那么一掌,恐怕月事都被震得不调了,还有那小子,差点被你打断气,你还那么损,朝人家裤裆踢,要不是人家拼了小命躲了一下,这辈子恐怕都没有幸福可言了,如此这般种种,你再咬着别人不放,实在有些的过于得理不饶了。”
他都快看不下去了。
“那如果那女人折断的是你这把破扇子呢?”慕九怒道。
沈知言看了看手中这把陪了自己数年的老伙伴,沉默了一秒,随后突然变得大义凛然了起来,“那绝对不可原谅,那少谷主实在太过分了,九哥,你必须要叫她以命相赔,才能解心头之恨!我理解你!”
慕九冷哼了一声,一把薅开他,准备走的时候,一直藏在角落里面瑟瑟发抖的客栈老板,此时突然舍生忘死的从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面蹿了出来,一把抱住慕九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
“客官您不能走!您把我的店砸成这样,我以后还怎么开门迎客?我今年四十,上有老下有小,有没有一技之长,全家人就指着这家店吃饭,您这样走了我们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哦?您一共砸碎了三段扶梯和两张桌子以及四把椅子,我给您个良心价,一共赔偿五十两就可以了客官~!”
沈知言的嘴角抽了抽:“您这良心真够黑的。”
这么几张破桌子都敢张口要五十?
现在他们专业干土匪的都已经没有一席之地了是吧?
————江云姝带着百里墨离开的时候,还驾走了自己的马车。
她把马车驶入了山里,直到确定慕九追不上来了,才把马车停到路边,钻进了车厢。
此时百里墨正躺在车厢里面奄奄一息,见到江云姝进来,还挣扎着起身:“姐、姐......”
江云姝一把把他按了回去,截住他后面想说的话,“我很好、我没事、我没有受伤。”
百里墨眼中闪烁的激动光芒,这才放心的暗淡了下去。
江云姝真是又气又笑:“自身都难保,还想着别人呢,你叫我说你什么好?”
“姐、姐不是别人。”百里墨认真的,一字一顿的道。
江云姝把他推起来,为他推功过血,排出体内积血,一边道:“下次这种情况,自己赶紧往一边儿站,别傻乎乎的冲上来,你以为我这么多年为什么专门练轻功?就是为了跑路用的,一般人追不上我,用不着你保护我。”
“不行,我见不得姐姐受伤。”百里墨盘腿而坐,十分执着。
这小子,就是一根筋。
只不过,说起这个,江云姝是觉得胸口火辣辣的疼着,她暗自在心里又记了慕九一笔账——继逼她跳崖之后,天启三十年,三月九日,上午辰时三刻,慕九打她一掌,遂吐血。
以及杀死蛇蛊王四条。
完毕。
百里墨显然也对一下损失四条蛇蛊的事情耿耿于怀,老葱少年恨恨道:“迟早有一天,我要炼成最大的蛇蛊,一口吃掉那个混蛋!”
正在山林中游荡的小黑:“???”
感觉背后一凉是怎么回事?
江云姝忍着胸中翻涌着的气血,道:“好了少年,还是先治好自己的伤再去想那些遥远的事情吧!对了,你那个那个......没被踩出毛病吧?”
慕九那一脚跺下去,让身为女人的江云姝都觉得裆下一凉。
百里墨反应了一会儿,突然明白过来江云姝在关心他的哪个零件,顿时脸色爆红,扭扭捏捏道:“我......我躲开了的,姐姐你怎么、怎么能问这么私密的问、问题。”
江云姝淡然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奇怪的道:
“你这孩子,从小都是我带的,这有什么好害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