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到底听到了什么。
“不需要动针?”
“你是在开玩笑的吗?这种急症,难道你要熬药给他喝吗?”
“这个女人莫不是疯了吧?”
江云姝似对周围这些质疑的声音充耳不闻,而是慢条斯理的把手伸进了百里墨的衣襟里,在那小孩儿娇嫩的皮肤上搓啊搓。
百里墨被搓得哈哈直笑,痒得不行。
一时间,整座破庙里都只剩下了这对伪母子的笑闹声。
众人一脸懵逼——“这女人在干什么啊?”
“她是在搓泥吧?”
“我靠!她真的是在搓泥!她想干什么?”
在那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江云姝赫然从百里墨的身上,搓出一个泥丸子来!
她走到那病弱老者的面前,捏开老者的嘴,作势准备把泥丸子喂进老者的嘴里。
温凝儿一把抓住她的手怒道:“你不会是想说,你从一个小孩子身上随便搓点泥垢下来,就能救人吧?”
江云姝竟然理所当然的点头:“对啊。”
“你是疯了吗?这病人已经虚弱至极,你再给他吃这些不干不净的东西的,你是想要毒死他吗?”
江云姝一把拍掉温凝儿的手,“这个病人现在归我管,我怎么治,不关你的事。”
说完她就极快速的,将从百里墨身上搓下来的泥巴丸子塞进了那老者的嘴里。
顿时,那老者浑浊虚弱的目光中爆发出一道强烈的反抗之意。
他不断的掐着自己的脖子,想要把那颗泥丸子呕~出来。
江云姝伸手在他锁骨处一点,他便情不自禁的做了一个吞咽动作,将那泥丸子咽了下去。
众人顿时一阵恶寒。
这小孩儿得多少天没洗澡,才能搓出这么一大颗啊!
也不知道这人身上的泥垢,到底得是什么味儿。
是咸的还是苦的。
那老者口里的白沫吐得更加的汹涌了。
温凝儿的赶紧上去一搭脉,“脉搏气息更弱了!
你怎么说?!”
江云姝泰然自若的坐到一边,“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更何况是治病?”
眼见着,那老者不吐白沫了,可是同时的,眼中的生机也逐渐的暗淡了下去。
眼见着,就快要两腿一蹬,驾鹤西去。
聂晁得意道:“你现在怎么解释?”
江云姝道:“一炷香。”
“什么一炷香?”温凝儿此刻总算稍稍放心一点了。
刚才她还有些担心,若是这女子当真治好了病人,她可就要直接损失三千两黄金!
她爹要是知道她在外面竟然跟人打这种赌,而且还打输了这么多钱,非把她的腿给打断不可!
现在看来,她的担心是多余的了。
江云姝见她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红,一会儿忧又一会儿喜,只能再重复一遍,“只需一炷香,病人便会痊愈。”
聂晁横眉冷对,一脸不屑:“你在胡说什么?你刚刚给病人吃了那么恶心的东西,激得病人都快死了!”
江云姝一点也不急:“死不死,一炷香后自然会见分晓,你又何必急于这一时,还是......你在害怕?害怕一炷香后这病人活了过来,你们便输了赌约?
”
这是个再拙劣不过的激将法,温凝儿却轻而易举的上了当,她对聂晁道:“师兄,我刚才已经摸了这病人的脉,已经是垂死之脉,绝不可能再活过来!一炷香就一炷香!咱们又不是等不起!”
等会儿尸体摆在眼前,她看这女人还要怎么狡辩!
破庙中于是就安静了下来。
江云姝长叹了一口气——耳根子总算是清净了。
她就是想睡一觉,怎么就这么困难?
药王宗那边,真的有人点燃了一炷香,江云姝伸个懒腰的功夫,扭头一看,发现篝火旁边多了一炷香的时候,顿时:“......”
咱就是说,有必要这么精确的吗?
药王宗的人此时把那老者围绕得密不透风,几乎是每隔两个弹指的功夫,就有人去给那老者把一次脉。
不出意外的,每个人把脉完,看向江云姝的表情,都带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脸上就差赤裸裸的写着几个字:你死定了!
沈知言观察这那边的情况,过来道:“要不等会儿你断左手吧,以后你就用右手行医。”
江云姝掀了掀眼皮:“请问,你是在落井下石头吗?”
慕九抄着手臂,靠在柱子上闭幕养神,薄唇冰冷的吐出两个字:“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