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没人能抵挡得住银子的诱惑。
江云姝使了银子之后,看守的差役们明显松了口,“进去倒是可以,不过得快点儿啊,就一盏茶的功夫。”
江云姝连连称是,说罢便要推门。
然而,那差役却将又将她拦了下来,“等等。”
江云姝疑惑道:“怎么了差爷?”
那差役指着她手中的提篮道:“人可以进去,吃的不行。”
江云姝有点急了,“差爷,这是为什么啊?我家相公已经判了斩刑,他也没两天日子了,您就行行好,可怜可怜他吧。”
结果那差役还没说话,就听牢房里面传来慕九狂傲的疑问句,“老子需要他可怜?”
江云姝:“......”
差役原本就没打算让江云姝带食物进去,这下子更坚决了,“要么把东西放下,人进去,要么人和吃的都别进去。”
江云姝无法了,只能将篮子递给那差役,“既然如此,这饼子便给差爷们当夜宵吧,几位差爷值夜辛苦了,是我家相公给你们添麻烦了,实在抱歉。”
这话一说,那几个差役的心情这才舒爽了些,接过那篮子,对江云姝道:“你这妹子还怪懂事,快进去吧,别耽搁太久。”
江云姝开门进去,那几个差役一边吃饼子一边道——“啧,这么好个姑娘,怎么就跟了这么个男人?
真是白瞎了。”
“可不是!饼子真好吃,这姑娘是也是小塘村的吗?等那杀人犯被处决了,我让我娘帮我上门提亲去。”
“哎老六你可别跟我抢,我昨天就看上这小娘子了!”
慕九戴着手镣脚铐就要冲出去打人。
江云姝连忙反手把门关上,把慕九按回去,“慕哥你干什么?”
慕九阴森森恶狠狠的,“总有一天,我得煽了这几个混账。”
江云姝气得轻轻擂了他一拳,连忙捂住他的嘴,压低声音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想这些有的没的?”
她谨慎的看了一眼门外,轻手轻脚的把慕九拉到角落里,然后解开了自己的衣襟。
慕九见她这动作,迟疑道:“这时候就要?我这手铐不太方便,你确定吗?”
江云姝气得差点给他一巴掌,然后飞快从衣襟里拿出提前藏好的两个饼子塞到慕九手里,“想什么呢?赶紧吃!”
慕九挑了挑眉,觉得颇有意思,“你怎么知道他们不让你带吃的进来?”
江云姝道:“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这性子太讨人厌,我至于吗?我刚才都快说服他们让我把食物带进来了,你倒好......咱俩打个商量,以后这种关键时刻你就闭嘴好吗?”
她倒不是早知道,只是以防万一而已。
没想到怀里这两个饼子还真派上了用场。
慕九一摸饼子,竟然还是热的。
拉开江云姝的衣襟一看,之前白皙的肌肤果然已经被烫得通红一大片。
她皮肤本就嫩,宛如白瓷一般,这烫伤在她身上,愈加显得触目惊心起来。
江云姝有些不好意思的拉上衣服,道:“赶紧吃吧,等会儿都凉了。”
慕九的喉头上下滚动了一下,猛地拉过江云姝,在她唇上啃了一下。
“傻子。”
江云姝的声音闷闷的,“你都要替我被砍头了,到底谁傻?白天在公堂上,为什么不让我把真相说出来?”
慕九在墙角坐下,大口吃起饼来,“这事你别管——有水吗?”
江云姝瞪了他一眼,“原本有,现在没有了。”
慕九:“拿丢了?水怎么会拿丢?”
江云姝指了指门外,“在外面的篮子里,现在估计那些差役已经喝完了。”
慕九:“......”
江云姝坐到他身边,“慕哥,我能问一句吗?你到底为什么要替我顶罪?虽然我们......但毕竟,我们认识到现在也没有多久......”
如果他们已经正式成亲并相伴多年,那她还可以把这种行为理解成慕九‘为爱献身’。
但他们只认识了不到一个月,而且慕九已经有了妻室......
按照有钱人家的说法,她算是个‘妾’。
哪有男人为一个妾如此舍生忘死的?
慕九被饼子干得直捶胸口,没太注意到她的情绪,“有这个时间问为什么,想办法给我弄点水来才是正经的。”
江云姝:“......”
没水怪谁?
活该!
江云姝呆了没多大会儿,差役就开始敲门,“时间差不多了,该走了。”
江云姝看了慕九一眼,语重心长道:“慕哥,我会尽量想办法的,你好好照顾自己。”
如果最后实在......
她不会让救命恩人走得太孤单的。
慕九吃饱喝足,仰在草垛上懒懒的嘱咐道:“明天记得给我带点水来,加点糖和果汁。”
江云姝那满腔酸涩的情绪瞬间化为乌有。
这个人怎么没心没肺的?!
都要被砍头了还惦记着明天吃啥。
江云姝从牢房里出来之后,直奔郭毅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