秧秧三个人已经累瘫在甲板上。
日出了,朝阳从海平面的尽头升起。
老约翰在甲板上大喊:“菜鸟们,抓紧时间休息,留给你们的只有一个小时时间了。”
说完,尼德普带着黑眼圈回船舱就睡了,而庆尘与秧秧则被海上朝阳初升所吸引,瘫坐在甲板上默默的看着。
那美丽的景色就像是一副油画。
庆尘低声对秧秧说道:“需要表演的这么逼真吗?我感觉咱俩都一点不累啊。”
秧秧笑道:“要合群嘛。”
“我在10号城市看见有人在组织学生游行,你到10号城市了吗?”庆尘问道。
秧秧靠坐在甲板上的护栏,歪头看向庆尘:“我还没到呢。对了,你似乎在10号城市里搞了不少事情,以你现在的身份,应该负责抓捕我才对,我印象里PCA情报一处曾经的主要职责,就是这个来着,还有抓捕黑桃潜伏在联邦里的人员。”
“你想说什么?”庆尘奇怪道。
秧秧想了想:“所以咱俩现在的身份应该是对立的,要分个你死我活出来才行呢!”
“能不要加戏了吗,”庆尘叹息道。
一开始庆尘见到这位秧秧同学的时候,以为对方会是一位高冷的杀手。
然而事实上,对方性格里那跳脱的一面,挡都挡不住。
把众多觉醒者比喻成野怪也就算了,随时随地开车的坏习惯都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
两人的关系在张俭、老约翰、尼德普眼里看起来有些亲密,但事实呢?除了秧秧单方面开车从庆尘脸上碾过以外,他们之间从未有过真正的,所谓的“进展”。
庆尘很清楚,秧秧有自己的目标。
她不是黑桃的附庸,也不是白昼的附庸。
她如今所做的一切,都在朝着某个方向前进着。
庆尘转头问道:“你想帮助里世界的居民吗?”
“嗯,”秧秧点点头。
“但这件事情只靠学生游行是办不到的,”庆尘说道:“表世界的历史,已经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但总要有开启民智的第一步对不对,”秧秧看着波澜壮阔的大海:“我的生命还有很长,慢慢来嘛。”
不知道为什么,庆尘觉得自己和这位秧秧同学像是两个极端,他是一位悲观主义者,总是居安思危,总是想要做好一切准备。
而秧秧却是一位永远热情的乐观主义者。
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成为朋友的。
就在此时,船外是波涛汹涌的大海,一头蓝鲸突然在远处,迎着朝阳跃出水面。
宽阔的海面上,蓝鲸巨大的两侧鱼鳍仿佛两扇翅膀,似乎只要稍微用力一扇,就能跃上苍穹。
那辽阔的身姿与朝阳重叠,绚烂到了极点。
这是庆尘第一次看到蓝鲸,就像他当初在旷野上第一次见到002号禁忌之地的宏伟巨树般惊喜。
老约翰从船舱里快步走了出来:“放蟹笼,放下去八个探路!蓝鲸出现了,我们要在蓝鲸出现的地方放下蟹笼,那是大海里伟岸的精灵,它会给我们带来好运的!”
“只放八个吗?”庆尘问道。
“对,只放八个,巴伦支海上的新手菜鸟记住,这叫探路笼,放进海里6个小时候再回来看,如果有帝王蟹的话,这里就将是我们的渔场了!”老约翰说道。
说着,他拿起船舱门口的电话喊道:“张,我们要放蟹笼了!”
电话是与驾驶室相连的有线电话,方便船长与船员沟通。
紧接着,他有用力拍打着船舱门:“里面的菜鸟,出来干活了。”
庆尘看了秧秧一眼:“你去给蟹笼绑浮漂,我和尼德普来放蟹笼。”
180个空蟹笼是一根根钢筋焊起来的牢笼,整整齐齐的码在甲板上,就像是货轮上的集装箱。
当船长将捕蟹船开到指定区域后,船员们负责将蟹笼绑上气球一样的浮漂,然后将蟹笼投入海中。
捕蟹船不需要在这里等着。
如果海底有帝王蟹,它们会循着鳕鱼的气味,一个个钻进只能进、不能出的蟹笼之中。
等待6-12个小时后,船只回到浮漂处,船员们甩出钩爪,勾住飘荡在海面的浮漂,然后用吊机将海底的蟹笼一个个拉上甲板。
那一个个浮漂,就是蟹笼的一个个坐标。
紧接着便是量尺寸,分拣,最后根据探路笼的帝王蟹数量,选择是否继续在原地下笼。
此时,尼德普看了庆尘一眼,小声嘀咕道:“希望你下笼的时候不会脱力。”
庆尘笑了笑没有说话,控制吊机的老约翰将蟹笼吊到了投放台上,一边还扯着嗓子喊道:“菜鸟们,不要走神,小心蟹笼上拴着浮漂的绳子缠绕在你们脚上,把你们带进海底。”
巴伦支海上,最危险的事情之一就是被蟹笼带入海底。
绳子是盘成圆圈放在甲板上的,船身被海浪拍打的剧烈摇晃,船员站不稳的情况下很可能踩到绳索。
这个时候,蟹笼正快速坠入海底,绳索被拉扯着一起下坠,如果船员的脚踝被绳索缠住,就会随着蟹笼一起进入海中。
所以,所有船员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