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逼她穿上了红衣,拿起了落下的桃花面具,从此温柔如晚霞。一朝骄阳似火,不惧八方恶魂。
她为她褪去了青衫,不再泪洒潇湘、竹斑斑,此后忧郁如青荷。暮暮未曾得见。瞒、瞒,月下盼望、重拾旧衣裳。
她将着一袭玄裳,泼墨山水画间,犹见故人面。笑靥靥,折扇青竹见人恍然如初见。为他。
后来的后来,她遇见了他。
可半路他又将她弃下。
“我划了自己一刀,听了一段佛经,企图以此来赎清自己的罪孽。”
那是一个不算暖和的一日,早上大概十七度,算是美好的一天,如果没有中午的那件事。
苏若尘拎起并不存在的裙角走上四层,上面的班牌写着“高三”二字,旁边是赫然明显的红色数字,“距离高考二百七十天”,苏若尘像往常一般回到班里,手上戴的香丸隐隐散发梅的气息,为了符合自己高三的身份,选了个雪中春信的梅香。
中午本打算拿起目标去办公室问题,一旁的陈妍忽的出声,指了指苏若尘的课桌,“若,若尘,你桌子上有个毛毛虫”
苏若尘不以为然的走了过去,那白的正在蠕动的果真趴在了她的天蓝色笔袋上,这是谁做的?她来不及怀疑,怯懦的苏二因这她心境的碎裂而出现,怯懦的退了几步,她抬头望向四周,看向离她不远的班里的宇同学,“我桌子上有个虫子,你能帮我,帮我拿下去吗?”
宇同学惊诧了一会儿,走过去一看,还真是。
苏二本想保持自身的淡定,若无其事的走出去继续问题,可心底的阴影四处蔓延着,她不敢靠近自己的课桌,随着回到班里的同学逐渐多了起来,四周窃窃私语的都是这件怎么也不可能的事情。
“谁做的?它总不能自己从一层爬上来的吧?这可是四层”
“一定是人为的,不过谁会往若尘桌子上放啊”
“是啊,这没道理”
也有人试图以玩笑安慰。“或许是它喜欢你,于是冒着被人踩死的风险,从一层的操场爬到了四层”
她们都在试图安慰眼前这个小姑娘。
……
那些声音令苏若尘的防线逐渐削弱,她必须要离开班里。
“没事吧?若尘”那是班里一个极好的人,也是宣传委员,她走过来安慰着苏若尘。
苏二胆怯的却还是依旧面上维持淡然的面容,摇了摇头对她一笑,“没,没事啊,我先去办公室问题了”
“若尘,你真的……还好吗?”
苏若尘顶着勇气走到课桌前拿起了笔盒里的一把小刀收在了袖口中,她的手在发抖,心底也在慌乱,可面上还是若无其事的拿起了作业本还有目标,回头对宣传委员笑笑,“没,没事的”
不知为什么,她心里总觉得苏若尘和往常不一样,一定是吓坏了。在宣传委员的眼里,苏若尘一直都是个小姑娘。一个极好的人。她追了出去,认真的对她说,“如果有事的话一定要跟我们说,大家都会帮你的”
苏若尘的眼角闪着泪花,却还是忍着没有让眼泪掉下来,“好……”
空旷的楼道,洁白的墙面,她躲在了楼梯的拐角,在去往办公室的路上。她知道自己的心态随时都会崩塌,可不该如此,至少……不能在学校。
那是她第二次对自己动手,一刀一刀,划过无痕的手臂,一道一道。第一刀,连擦破皮都不算,她的手臂只留下了红痕,她似是不甘的又划了一道,隐隐见血渗出,可是不够,不够压制心底的脆弱,不够压制自己的泪水。
不是说泪是由血化成的吗?那么,就由血来代替无用的泪水吧。
手臂上留下了四道划痕,渗出一点的血珠。隐隐有些疼痛。原来……顾钰曾说的不疼是骗她的啊……
而后她恢复了往日的平稳,袖口放下掩盖住了伤痕,一如既往的走进了办公室。没人看出来她曾多么的崩溃。
她心有疾病,于是一个小虫子都能成了引发情绪崩溃的导火索。
……
雪花顾着自己玩乐,于是雪崩发生了。没人告诉它们哪里错了。雪崩的发生不过是一场意外。
后来的后来,有人告诉它们,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可也没有一片雪花是不无辜的。
白蝶死后会去哪里呢?
或许是等待下一次破茧成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