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大家相互看了看,都不敢动,所幸林落羽自己走了出来。
他站在月亮门下与宇文士隔着门对望,就那么淡淡看着老王爷,淡淡道,“祖父这是来为孙儿主持公道了吗?”
宇文士咬牙,“你个孽畜!还不让你的人把宇文临给我放了!”
“不放。”
林落羽淡淡摇头,薄唇轻启缓缓说道,“二叔要害我性命,我不过吊他三天,这桩买卖二叔并不亏。”
“你——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你二叔要害你!就算是他想害你,可你不是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吗?”
宇文士急吼吼的说道。
林落羽目光闲闲,有些不耐的抬手遮了遮日光,“我养的猫代替我死了,我要帮它报仇。”
“你——你这个小孽畜!来人,给我把他拿下!”
宇文士冲着身边带刀的侍卫喊道!
然而侍卫们俱低敛着眉眼,并未有动作。
宇文乐阳坐在轿子里,透过缝隙看清了这人,微微蹙眉,这么离经叛道的性格当真不适合扛起宇文家的大梁。
她敛了敛眉,低低道了声,“闲杂人等都退下。”
带刀侍卫们冲着一旁的奴仆,厉声喝道,“都退下!”
乔姨娘见了宇文乐阳就像耗子见了猫,只敢揪着宇文士的袍袖小声的抽泣,眼见侍卫就要轰走自己,她连忙娇滴滴喊了声,“王爷……”
宇文士偷偷打量了一下轿子,拍了拍她的手,“先去吧,有我呢。”
“可是临儿他……”
乔姨娘看着树上挂着的宇文临欲言又止。
“有我在,临儿不会有事,去吧去吧。”
乔姨娘咬了咬唇,又看一眼自己的儿子,只得跺着脚走了。
宇文乐阳蹙眉走下轿子,她换掉了凤袍,此时只穿着一身锦白勾金线的袍子,墨发高高的束在头顶,用一支造型古朴的簪子束着。
她入宫的时早,怀着闻煜辰的时候不过十四,此时不过三十有七,保养得当,面上丝毫不见老态,细眉斜飞入鬓,乌发浓密,身上散发着久居上位的威严。
她微微蹙眉看着林落羽,“你就是哥哥带回来的那个孩子?”
林落羽收回视线,“是。”
宇文乐阳的视线在他身上打转,身姿挺拔,天青色的衣衫穿在他的身上满满的书生气,竟让她觉着莫名熟悉,可细想起来她是不曾见过这样的人的。
可惜了……
她抬眼看了看上面挂着的宇文临,淡声道,“把人放了。”
“不放。”
林落羽的声音很轻,但是说出的话却十分坚定。
“放肆!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一个带刀的侍卫怒斥道。
宇文乐阳挥了挥手,道了声,“退下。”
这人是她哥哥重视的人,她来并不是为难的,甚至打算提供一条她认为更好的路让他走。
她想了想说道,“宇文临是你的二叔,你不能这样吊着他,我会惩罚他。”
林落羽挑了挑眉,“怎么惩罚?”
“我让侍卫打他三十打板,你看如何?”
宇文乐阳看着他问道。
林落羽看了看上面依旧叫嚣着“野种”的宇文临,淡淡开口道,“要摘就摘走吧,之后以后他若是再来招惹我,我会杀了他。”
他一边说一边转身,淡淡的语气仿佛说的不是杀人,而是讨论天气一般。
宇文乐阳蹙了蹙眉,转头对着侍卫吩咐道,“把人摘了,打三十大板。”
宇文临顿时叫的像是杀猪,“姐姐,三十大板你这是想要我的命啊,你应该打那个来路不明的野种!”
宇文乐阳的眼神狠厉的射向他,宇文临顿时乖觉的闭上了嘴,他就算在骄纵也知道谁能惹谁不能惹,这两兄妹一个比一个狠,还一个比一个有本事,他可不想早死。
宇文士在旁边欲言又止,被自家女儿一个眼神制止了,他张了张嘴,只好认了。
宇文乐阳在宇文临一声又一声的尖叫中迈步进了翠竹院。
这院子清幽,布置的十分简洁,论奢华甚至不如她的嬷嬷,廊檐下放着一把椅子,一个木桌。
木桌看起来极旧了,但是保护的很好。
这实在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居住的地方,更像某个深山里隐居的隐者。
她站在木桌前愣了愣,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坐的地方,林落羽为自己斟茶的动作顿了顿,还是开口说道,“钱六,找凳子。”
钱六从株巨大的芭蕉叶后探出头,像一只受惊的兔子,飞一样窜进屋里,抬出凳子放在廊檐下。
宇文乐阳坐下,抬眼这人脸上的面具,开口道,“你的脸……?”
“毁了。”
林落羽泡茶的动作并未停顿,说出的声音也没有丝毫的伤心之意,一如既往的淡然。
宇文乐阳想了想说道,“若是哥哥早点寻到你,或许你可以少受点苦。”
她的话刚说完就对上了林落羽的视线,她莫名被他漆黑的视线看的心中微怔。
林落羽低低笑了声,“你不知我的脸就是他亲手毁的吗?”
“什么?”
宇文乐阳微微